见赵贵仍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何秀芹没好气道：“他要真有做大哥样，就是出去借，也该先拿钱出来让奋斗结婚。”

“反正赵云风那小崽子又不是还不起，借点怎么了。”

“可见你大哥压根不想拿钱，不然以前咱们又不是没闹过。”

赵贵沉默地吸了两口手里的旱烟，“那你说怎么办。”

“凉拌。”

何秀芹翻了个白眼，“你大哥不把你这个做弟弟的命放心上，你就把这条命拿给他。”

“有本事他就接着。”

何秀芹越说越觉得靠谱，趴在赵贵耳边嘀嘀咕咕地说咕咕地说了几句话，试了个眼色，“赶紧去，也好让奋斗早点回来。”

赵小芳是报案人，要跟着一起去警局做笔录，直到赵奋斗被带走，赵军和李玉芬才知道这件事。心惊赵小芳的胆大，做父母的也不放心，李玉芬在赵军的催促下也跟去了乡里。于是等赵贵来到赵家的时候，只有赵军一个人焦急地躺在床上。听到声响，赵军扭过头见是赵贵，急忙道：“二弟你怎么来了，奋斗没事吧？你没跟着一起去乡里？”

说罢，赵军想到赵小芳干的事，老脸泛红。“你看这是闹的，我也没想到小芳这孩子从哪儿学来的。”

顿了顿，见赵贵沉着脸，赶忙道：“你放心，你嫂子已经去了，到时候和公安解释清楚是误会，奋斗就被放出来了……”赵军还要说什么，被赵贵打断。“大哥，我知道你们是记恨奋斗做的事，他还是个孩子，做错了事全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育好。”

赵贵用力揉了揉眼睛，“咱爹娘没得早，没人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当爹，整日糊里糊涂的，我知道你和云风侄子都看不上我们一家子。”

“侄子当了这么多年兵，又在农机站受重用，你和大嫂又能干，也没少存钱吧。”

“二弟，你说这些干什么？”

赵军眼见不对，连忙开口想要打断。只是刚一开口就见赵贵摆手，“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大哥，你情愿眼睁睁地看着你侄子打光棍也不愿意借钱，还狠心地把他送进去，你没把他当侄子，可他是我亲儿子。”

赵贵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军。“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给儿子娶不起媳妇，大哥，我用我这条命给你道歉，求求你饶了奋斗吧。”

赵贵大嚎一嗓子，“大哥啊，看在爹娘的份上，明年清明的时候去看看我这个做弟弟的啊。”

说完，“咚”的一下，额头狠狠地撞到门框上，脑袋一歪，晕了过去。“二弟！”

赵军哀叫，忘记腿上的伤，下意识就要起身去抱赵贵，下一秒，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不停地爬向赵贵。赵小芳和李玉芬一进院子，就听到正屋里赵军的嚎叫声。“他爸？”

李玉芬推着赵小芳，“小芳，快去看看你爸怎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跑进屋，就看到赵军抱着赵贵的脑袋，嚎啕大哭，嘴里喊着赵贵的名字，而赵贵满脸的血迹。李玉芬腿一软跌坐在地，“妈呀！”

还是赵小芳反应快，扯着李玉芬起身，“妈，你去村委会找村长，让村主任借个车，把家里的被子给二叔垫身下，我去二叔家找赵奋斗。”

有李玉芬跟着，自然不可能真把赵奋斗关进去，只口头教育了几句就把人放了，害得她还被指责了两句。三个人差不多前后回了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