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泛着涟漪，波光粼粼，左右两边是绿意盎然的杂草，朝着河面内侧野蛮生长，遮住大片。一条河从东到西的流淌，看不见尽头，往前看去则是一层层的梯田，在往远处，便是层峦叠嶂的大山，那些阴影所在的位置漆黑一片，有些阴森。姜末扭头看着背后的村子，已经很小了，像是微缩后放在远处的小摆件，被七八座大山半包围着。这条河足有几米宽，不算清澈，肉眼可见，水里还有很多杂草，绿黑色的水光让人心里郁沉，深不见底。“这么长的河，谁知道是哪儿投下去的？”

苏秦说道。尽管已经询问长舌诡，但它们也说不清楚。因为自从那女人投河后，诡都不敢靠近这里从它们嘴里得知的消息是，这女人比它们厉害，属于一超多强里面的超凡。也正因为这样，苏秦很担心，在探索的过程里，自己和神秘仙会不会出事？姜末脱掉鞋子，挽起裤脚，说道：“往哪边？”

“什么往哪边？”

苏秦皱眉，双手插在兜里。他完全没有要下水的意思，打心底里抗拒。这水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要是真的下去了，谁知道能不能回来？姜末晃了晃左右，说道：“沿着河看看，要是能找到线索，这一趟就不亏了。”

“只是看？”

苏秦问道。“如果你要下水的话，我没有意见。”

姜末说着，他选择了自己的左手边，提着两只鞋，同时拿着手电在河面上晃来晃去。这条河肉眼看去，并不湍急，甚至有些轻缓，时刻泛着阴森感，气息黏腻让人像是置身在无法脱身的淤泥深处，被陈厚的沼泽彻底笼罩，令人窒息。“是这条河没错了。”

手电的光在白天其实已经不显眼，但是能照出浓厚的黑气。这些黑气形成雾丝，飘荡在河面上，毫无规则可言。想用什么地方黑雾浓郁，或是沿着黑雾流淌方向的办法彻底落空。姜末不敢直起身体，只能躲在草丛里缓慢前行。虽然相隔村庄很远，但活动的人影和静止的物景做出对比，还是格外明显的。肉眼尚能看见，更何况是村里的那些的那些东西？谁知道他们的极限视距是多远？另一边。没有手电的苏秦只能通过自身的经验去判断。他只感觉浑身发毛，像是置身在冰窟里，毛骨悚然，身上加绒的外套都好似成了摆设。对比姜末的进度，他的速度其实是很慢的，肉眼再加上经验，让他一分钟里最多前进两米。悉悉率率！突然。两人的前方都出现了草丛在晃动的声音。姜末惊然，迅速从背后取出手枪抓在手里，趴在地上顺势熄灭手电。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僵硬和令人窒息。盯着半米外的草丛，姜末做出了匍地射击的姿势，眼神凛冽，只要有诡出现，开枪是必然的。“别开枪！”

身后传来声音，吸引了姜末的注意。而就在这个时候，姜末前方的草丛里，有一道人影冲了出来。他动作很快，飘逸的长发再加上几天没洗澡的酸臭味恍惚了姜末的反应。还没扣下扳机，一个穿着长衫的少年已经趴在他的背后，死死扣着姜末拿枪的手，喝道：“别动，我也是玩家。”

姜末持枪的手背在后面，稍稍晃动，在屁股的位置，倒是还有开枪的余地，但能打到什么东西就不确定了。闻言，他眉头一皱，道：“那你还不把我松开？”

“怕你开枪啊。”

不死鸟低声道。“我不打自己人。”

咔的一声，枪栓回弹，姜末松开手里的枪，摆出十足的诚意。见状，长发少年也从姜末的背上翻身，长出口气，道：“你就是那3个玩家里的其中一个？”

姜末翻身，检查着枪械，睨过长发少年，细细打量后说道：“这么年轻？”

“15岁。”

不死鸟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黄泥，伸出手道：“不死鸟。”

“神秘仙。”

姜末握手示好。“啊！”

远处传来一声尖叫。两人同时望去。那片草地里，苏秦正反手擒拿着一个长发的女孩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抢我的枪？不想活了！”

“我没有，我只是怕你打我。”

迷迭香哭喊着解释。不死鸟立刻起身跑了过来，姜末紧随其后。等到了近前后，不死鸟解释道：“兄弟，都是误会，她是新玩家，知道的规矩还不多。”

“新玩家？”

苏秦疑惑。看得出来，苏秦这小子的确挺惜命的，对姑娘也毫不留情，但凡他稍微用点力，那姑娘的左手都要被卸下来。姜末此刻无比笃定，这小子肯定学过格斗，甚至有可能沉迷此类赛事。比如WWE之类的……姜末扬头，道：“松开吧。”

唰的一下，苏秦恶狠狠的甩开女孩儿，任由她的脑袋撞在地上，厌恶的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枪。他走到姜末身边，又睨过不死鸟，眉头一皱。很显然，他也被不死鸟这还带着稚气的一张脸产生极大的疑惑，还夹杂着不安。“别拖我们的后腿。”

苏秦冷冷说道。姜末抿嘴，拍了不死鸟的肩膀，说道：“我一开始也被这样对待过，别在意。”

他和不死鸟一起走向迷迭香。不死鸟扶着迷迭香，问道：“没事儿吧？”

迷迭香摇摇头，眼睛里包着快要夺眶的泪。从小到大，她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揉着酸痛，有些剧痛的右手肩关节，她抬眼，龇牙咧嘴的瞪了一眼苏秦。“看什么看？这地方我能没点保护和警惕？”

苏秦反驳，道：“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有丁点儿对我不利的，我都会出手。”

不死鸟叹气，当下也没解释。虽然不想承认，但苏秦的确说的没错。这样的地方很危险，警惕和虚伪是常见的保护色。“周……”这时，姜末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惊异出声。迷迭香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和泪水交织在一起。她看向旁边的姜末，一脸吃惊，道：“姜末？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