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在陆千尘耳边轻声道：“陛下难受时是听不进的，宸王殿下先回吧。”

“儿臣告退。”

陆千尘朝着内殿的方向行礼，随着李全出殿。他边走边问道：“父皇如此依赖丹药，太医们就没发现不妥？”

作为皇帝的近侍，更清楚皇帝的状态，李全也很无奈，“陛下非常信赖清玄道长，太医们已经许久不用来给陛下请平安脉了。”

自从清玄进宫，太医院的太医们便没了用处。为此后宫妃嫔们也没少劝诫，但皇帝一意孤行，说多了便发火，谁也不敢冒着失宠的危险再劝了。出了殿门，便见清玄拾阶而上，往紫宸殿来了。他道袍飘逸，气质轻尘，看起来一派世外高人的样子。清玄见到陆千尘，行了个道家礼，“清玄见过宸王殿下。”

陆千尘略微颔首，回道：“道长久不出世，进宫后又一心为父皇炼丹，竟然也认得本王？”

清玄面色微顿，回道：“清玄路上听得宫人们提起，知晓殿下来了紫宸殿。”

陆千尘一语双关:“道长真是耳聪目明。”

他视线落在清玄手中捧着的小木盒上，“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得道长赐丹？”

“殿下折煞贫道了，清玄确是有些能增长内力的丹丸，或许对殿下有帮助，待清玄请示过陛下后，再请宫人送至府上。”

清玄恭敬回道。“那有劳道长了。”

清玄连道不敢。李全见到清玄，亲切地迎上来，“清玄道长里面请，陛下头疼的厉害，正等着您呢。”

清玄现在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连李全见了他都要十分客气。“有劳李公公。”

随着关上的殿门，陆千尘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了。清玄跟着李全进到内殿，见皇帝正痛苦地揉着额角。“清玄见过陛下。”

清玄恭敬行礼。“你来的正好，朕头疼的厉害。”

李全扶着皇帝坐起，接过清玄递来的丹丸，服侍皇帝服下。“清玄，为何朕停了丹药，便会头痛欲裂，甚至比以前还要严重？”

皇帝沉着声音问道。陆千尘对丹药的质疑，他不是没考虑过。但丹药带来的好处，让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的过于依赖。清玄并不担心皇帝的质疑，不急不慌地回答：“清玄得陛下信赖与厚爱，能为陛下炼丹强体，可此药并非仙丹，更需陛下爱惜龙体，切莫思虑过甚，更不宜动怒。”

“朕身为一国之君，天下社稷、前朝后宫，哪一样不得考虑周到。”

选个继承人都能给他惹一肚子气，皇帝一想起陆千尘，头又突突两下。“陛下为国为民过于操劳，旧疾复发在所难免，陛下若疼的厉害，清玄可为陛下施几针，尽快缓解。”

李全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平日吃些丹药就罢了，这针可不是谁都能给皇上扎的。他顶着压力插了一句：“今日太医院是院首当值，圣上可要传他过来？”

清玄听出他的阻拦，也不多言，只安静地立在旁边。皇帝深吸几口气，吃下丹药后，胸口那股郁闷之气终于冲开，让他舒服不少。“不必，就让清玄施针。”

李全不敢再拦，寸步不离地守着皇帝。只见清玄先将一粒香丸投入香炉，很快便散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淡香，闻之令人十分放松。紧接着，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针包，在皇帝头上开始扎针。李全看的心惊肉跳，一直紧张地观察皇帝的神色。大概半个时辰，清玄收了针，又拿出一包粉末递给李全：“有劳李公公将粉末冲开，给陛下服用。”

李全犹豫间，听皇帝喟叹道：“唔，果然不疼了。”

见皇帝状态良好，李全赶忙去冲药了。等回来服侍皇帝喝下药汁，清玄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告退。临走前，清玄想起一事，向皇帝请示：“来时遇到宸王殿下，清玄有些于内力有助的丹丸，不知可否送与殿下？”

“嗯。他们几个都练武，李全，你去安排吧。”

李全送清玄出门，清玄客气地嘱咐他：“陛下施针后最好多休息，也清李公公劝劝陛下，切莫过于操劳。”

“奴才省的，谢道长提醒。”

等李全回到内殿，皇帝已经睡着，面色比之前红润不少，让李全彻底放下心来。一个时辰后，睡醒的顺德帝直接颁布了一道立储圣旨，并指定北冥和亲公主——裕宁公主为太子侧妃。旨意下的突然，人选更让满朝文武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