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
看着夏侯宁昏倒,郦昭煜惊叫一声,一把捞住她;她浑身滚烫,竟是起了伤寒!“来人!传太医!快……”……一通忙碌后,郦昭煜看着想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心痛万分;手指掠过她额头被汗水浸湿的秀发,心中不住哀叹。“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直认定她爱慕虚荣,可深入了解才发现,她同宁儿一般的倔强,一样的古怪精灵,一样的让人……欲罢不能!应该放手?他做不到;要抓在手中?又不能。他茫然了,不知该怎么办。田青和珠儿无声的退了出去。他有照顾她大半夜,这才和衣在她身旁躺下。一夜无话,早早的上朝。回来,那柔弱的人儿还在昏迷,烧已经退了,不放心的招了太医又是一番看诊……“颜儿……”他握着她的手,“你快些醒来吧!我还是愿意看你和我吵,和我闹;至少,那样的你是灵动的,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这样……”田青和珠儿又是相视一眼,这俩主子,唉……刚才,倾风少爷又来看颜夫人了,被他们想办法给回绝了,真不知他们……不可说,不能说啊……传午膳的时候,田青回禀舒云院的丫鬟来请太子过去用膳;郦昭煜一记肃杀的眼神过去,田青急忙退了下去。他再没有心情用午膳,焦急的守在飘零院;功夫不大,传来珠儿欣喜的声音;他急忙过去,激动地拥住她。“颜儿,醒来便好……”这一次,他发誓:一定好好珍惜!“小姐!”
太子对小姐太多的转变,让珠儿感动的几乎落泪;但在转身的一瞬,她发现了什么,惊叫出声。他疑惑的推开她,仔细一看:她对身边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乌愣愣直着空洞的双眼望着账顶的方向……“颜儿?你怎么了……“喂……颜儿……“愣着什么?传太医!”
太医来后,瞥到郦昭煜的脸色,很小心的仔细看诊;太子就在身后,那威严的神情,几乎将他的身上焦出一个洞;只片刻功夫,他几次抬起衣袖慌乱的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真的无事?”
郦昭煜冰冷的目光上下扫视了着个太医好几遍。他若不是跪着,肯定腿软脚软的趴到了地上。“是……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不在此……”他看着郦太子的脸色小心的回答。“解开心结,便可无碍……”郦昭煜的眉头一下蹙起,手掌也紧紧握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挥手让太医退了下去。“颜儿,起来……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这都快一天一夜了,你的身子受不了……”走到床边,他轻轻的问她;这一次不要丫鬟伺候,他要亲自来。“……”床上之人依旧没有反应。“颜儿,这一次……我真的让你心伤至此吗?”
坐到床边,握住那纤柔的小手,贴到脸上,他一遍一遍痛心的问。她依旧痴痴凝望着账顶,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颜儿……你想要怎样,和我说——除了——让你离开……”“我说了……我们重新开始……相互,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求你……说句话……”最后,他终于累了,深深地洗下一口气,闭上眼,试探着问。“如果……你起来,我便放你走……”复又张开眼,却看到了他极不愿看到的一幕:听进去他所说的话后,她那空洞的双眼机不可见得眨了一下,眸中缓缓淌出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滴落到绣枕之上。“颜儿!”
他的心骤然一痛,“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么?”
猛地甩开她的手,他踉跄的退后好几步,心碎的吼道:“我不许!我不许——从你进门的那一天,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许你离开我……”珠儿心有余悸的望着太子悲痛欲绝的摔门而去,又望望自家的小姐,眸中也流出了更多的泪水。“你们这是何苦呢……”日暮黄昏,天色又阴沉下来,沉闷的像人沉重的心事。明渊阁,灯火悠然,安静无比。独饮独酌的郦昭煜,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悦的将手中的杯子顿到桌案之上——这个奴才,说了不让打扰的。“田青——”“主子……”田青在门外恭敬地回答,“是绮罗小主的丫鬟坠儿,她说……”“我给你说了什么……”他的话一出口,田青立刻禁了声。“太子殿下……”坠儿从半开的门缝看进去,里面,太子坐在正中,正在饮酒,便大了胆子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绮罗奉仪午后说‘心口疼’,现在更厉害了……”“不舒服,不赶紧找太医,来这里作甚?”
他冷冷的回答。坠儿心虚垂了头,想起自家小主的话,仍壮起胆子乞求道:“奉仪疼得厉害,却不肯让太医看;她说……她说……希望太子殿下能陪她一会儿,若是太子殿下不去,她……”“啊——”她的话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一个酒杯,擦着她的耳边呼啸而过……看她半天之后,还是惊魂未定,田青上前,小声说道:“愣着干什么?”
这个绮罗小主真是不识好歹,居然赶威胁太子——这不是往主子的火头上撞吗?坠儿反应过来,爬到地上连声“告罪”,然后提起裙摆,一溜烟地跑掉了……飘零院,烛火摇曳;经过昨天大雨的洗礼,显得格外清冷。郦昭煜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了,微微有了醉意,摇晃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一进门,立时有人福身见礼;有珠儿,另一个……他以为是……颜儿……“雅茹参见太子殿下。”
听到她的自禀,他才反应过来,他的太子府,还有这么一个人,他都快要忘记了。“你不再是我的‘倾风哥哥’……”她的话,不期然地回响在耳边——是不是一而再的有女人住进太子府,“她”才对他倍觉失望?要换回她的心,是不是要先从这些女人开始?心中有了决定,也就有了信心——他有信心重获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