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谢子霄愿意为了姜柔,特意跑尚书府一趟,姜怀鲁还如何不明白他对姜柔的看重?于是连忙道:“柔儿!还不快来见过世子!”
姜柔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谢子霄跟前,躬身行礼:“多谢世子替姜柔解围,不然今日父亲和姜柔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世子殿下,难得来一趟我尚书府,不如留下再喝两盏茶!”
姜怀鲁到底是在朝堂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条。他只说用两盏茶,却不说用膳一事。眼下快到饭点,不留客便是赶客。姜怀鲁这是不想因为谢子霄得罪燕王。谢子霄如何听不出姜怀鲁的话外之意:“不必了!本世子军中还有要务,既然燕王的事解决了,我就不便多留了。”
姜怀鲁拱手,客气道:“世子慢走!”
“姜大姑娘,保重!”
谢子霄转头,特意关照。姜柔微微颔首:“世子也保重!”
自始至终,梁氏在一旁宛若一个摆设,谢子霄到走连正眼都没给过她一个。梁氏也惧怕谢子霄身上的那股子军将的气势,不敢多言。直到谢子霄走远了,梁氏这才讪讪道:“这世子……行事未免太过张扬,连燕王都不放在眼里。”
姜怀鲁站在门边,目送谢子霄的背影,眯眼道:“你以为,在兵权面前,皇子算什么?”
他侯府累世军功,早已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连承乾帝都对其忌惮不已,遑论燕王?梁氏按住心口,颇有几分后怕:“这冷面阎王的名号还真不是白叫,平日里看着不觉得什么,头一次见他发火,当真骇人。”
若是让他知道,这燕王和姜柔的谣言就是她传出去的,那谢子霄岂不是动一动手指就能弄死她?姜怀鲁这下……算是彻底放弃了动侯府婚事的打算。“侯府这桩婚事,谁也再动歪念头,谢子霄可不是好惹的,都听见了吗?”
姜怀鲁冷声告诫道。他不动,也不允许旁人去动。这句话,便是说给梁氏听的。梁氏一心要将姜娴嫁到侯府去,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侯府乃多事之秋,嫁给墨寒昭,比嫁给侯府更稳妥。梁氏一个妇道人家,见识短浅,只能看到侯府表面的繁华,却看不到背后的暗潮汹涌。“我说的话,都听见了吧?”
姜怀鲁又提醒道。梁氏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乖乖应下:“妾身听见了。”
姜柔颔首:“女儿记住了!”
……听雪阁,春天的时节,气候宜人,院子里花开了不少。姜柔正在院中莳花弄草,红蕊从外面回来了。“小姐,找到一个小孩,他的父亲便是因为梁氏放印子钱,被逼的跳河自尽了,如今这孩子孤儿寡母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支柱。”
红蕊叹息了一声,说道。姜柔拧了拧眉:“梁氏为了钱,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梁氏是妾身出身,娘家虽是商贾有些钱,却到不了梁氏手里,反而是三天两头的来尚书府托关系办事的多。梁氏是出人又出钱,又得为姜娴备嫁妆,凭着尚书府的那点俸禄,到底是不够。“那母子现在何处?”
姜柔转头,沉声问道。红蕊道:“已经安排在客栈住下了。”
“这件事……得这么办!”
姜柔招了招手,红蕊立即凑上来。两人耳语了一番,红蕊颔首。这时,绿杏走了进来:“姑娘,世子说今晚在飞鸿居等你来。”
“好,我知道了!”
看来谢子霄是摆脱了皇室那边的眼线。从他受伤到现在,姜柔算着日子,这伤应当还没好利索才是。可他今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尚书府,并未看出丝毫受伤未愈的痕迹。“去帮我将前段时间炼的药拿来!”
姜柔说道。那是她专门为谢子霄炼的药,可以早些促进恢复。绿杏要走,红蕊忽然拉了她一下:“小心春橘!记得把钥匙收好!”
“放心吧红蕊!”
绿杏笑着应道。那春橘被小姐两句话早就忽悠的找不着北了,这两日天天戴着小姐送的那个手镯到处转悠。说曹操曹操到,这会儿春橘就朝着这边走过来了。眼瞧着绿杏下去了,春橘正准备跟上去。姜柔忽然抓住红蕊的手:“红蕊,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她余光瞥见远处的春橘明显停了下脚步,想来是听她说话。“小姐近来都做了什么噩梦?会不会是因为白天太过疲累的缘故。”
红蕊说道。姜柔摇了摇头,一脸虚弱道:“是母亲,我近来总是梦见母亲。”
“她说她死得冤,在下面过得很不好!”
“你说……母亲她明明就是病死的,怎么会死得冤呢?”
姜柔说着说着,忍不住抱住双臂,一副看上去十分瑟缩的模样。“小姐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您是太想念先夫人了!”
红蕊劝说道。站在一旁的春橘听到这一席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前阵子梁夫人的院子就在传梁夫人被鬼魅缠身,日夜睡不好。怎么现在大小姐也这样了?难不成真是韩氏阴魂不散,来宅子里害人来了?……世安院。梁氏坐在椅子上,听着春橘说的一席话,脸色惨白:“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梦见韩氏了?”
春橘点了点头,一脸害怕道:“大小姐说,韩氏日夜来找她,说她死得冤,说她在下面过得苦!”
“夫人,你说这韩氏会不会真的是阴魂不散,来找人索命?”
“住口!”
梁氏后背惊出了一身汗,手指都抠进了椅子里,“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韩氏已经死了,她是病死的,怎么可能是冤枉?”
梁氏抿了抿唇,一双眸子里满是强忍的镇定:“这一切定然是那死丫头胡言乱语,吓唬人罢了!”
“除了此事,可还有别的事?”
春橘摇了摇头:“大小姐平日里不是去医馆,就是在家里炼药看书。”
“医馆那边,你还是得想办法过去。”
梁氏眯了眯眼,她倒要看看……姜柔那医馆到底挣了多少钱,若是可以的话,占为己有那她还用愁银子的事吗?“可是春桃!”
春橘对于春桃的事,心有余悸,只觉得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