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鞭,人就倒地不起了。谷寒酥冷笑,就看秦年晕倒前那浮夸的动作,多半是装的。可惜啊,他千算万算,怕是算错了,卫福安与曹光多年的同僚情谊。难道秦年就没发现,整个队伍里,敢劝卫福安的,就只有孔六和曹光吗?谷寒酥擦拭着头发上的雨水,沉默看戏。果然,即使地上的秦年,一动不动,怒火中烧的卫福安,还在继续往他身上甩去鞭子。秦年原本还想再装死一会儿,熬过去就没事了。谁知,又挨了几下后,秦年实在受不住了,也装不下了,像个猴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到处躲闪逃窜。卫福安呵斥:“你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秦年并不是横冲直撞,而是瞄准了人群后边的周家方向,冲了过去。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周诗诗当即捂住口鼻,躲开身子,满脸嫌恶:“臭死了!快滚开,滚开!”
秦年不以为意,反倒得逞地坏笑起来。二嫂怀里的春姐儿,看到秦年,想起了刚刚的鳄鱼,又惊吓得大哭起来了。谷寒酥扯下头上的毛巾,迅速拔枪指向秦年:“滚远一些!别来招惹我们!”
“别,别……”秦年举手投降,不敢再妄动了。谷寒酥手里的暗器,能打穿鳄鱼,他刚刚见识过……谷寒酥命令道:“滚回去!”
与此同时,秦年身后,卫福安的鞭子也打了上来。秦年眼珠子一转,乘机咿咿呀呀往周无恙的身上蹭去!周无恙蹙眉,一个闪身,不仅没让秦年近身,还朝他的后背打去一掌。直接将秦年,再次推回卫福安身前。卫福安愤怒,朝手下示意:“把这老小子,给我绑了!我看他还怎么跑!”
“是!”
几个小衙差得了令,朝秦年扑去。没一会儿功夫,就把他捆成了粽子。啪!啪!啪!卫福安的每一下,都是秦年皮开肉绽的声音。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平息卫福安胸口堆积的怒意。直到,孔六将曹光的尸体安置好,进入山洞。这才有人,敢上前拦住近乎疯狂的卫福安:“头儿,别打了!这样打,他会死的!”
秦年吊着一口气,听到孔六出言相救,还欣喜地以为可以结束了。没承想,孔六接着说道:“他害死了曹光,就这么打死他,太便宜他了!等到了流放地,我亲自给他押牢里,慢慢用刑伺候!”
卫福安点头赞同,终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朝流放犯人们喊道:“看到了吗?这就是逃跑的下场!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老实些!”
孔六把捆绑秦年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换成了套到脖子上的方枷和脚镣。秦年也终于消停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现在没死,等他顺利完成了任务,总有办法让李相爷给他换个活法。耳根得了清净,谷寒酥从空间里拿出几碗热腾腾的泡面。“来,春姐儿,别难过了,婶婶这里有好吃的!看看,这是什么?”
周诗诗舔了舔嘴唇,接过泡面大口大口嗦了起来:“三嫂,这面好香啊!”
二嫂也应和着:“真好吃!”
折腾了一下午,所有人都饿了。泡面的香味,一下子散到了山洞的每一个角落。饥肠辘辘的衙差和其他流放犯人,都不自觉吞咽起了口水。孔六揉着肚子,找到洞口的卫福安:“头儿,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也生火做点吃的?”
卫福安暴脾气:“吃吃吃,就知道吃!雨停了!把队伍里的男人,都给我召集起来!”
孔六饿着肚子,脑子也没法转动了:“要干嘛?”
“烧尸体啊!难道留着带上路吗?”
卫福安给了孔六一巴掌。就这样,周无恙和全叔刚吃完一碗泡面,就被孔六给带走了。泡面的量,本就不多,谷寒酥有时候都觉得一碗不够吃呢。出去之前,她还不忘给周无恙和全叔,塞去巧克力和牛肉干。全叔感激:“够了,够了,少夫人,老奴已经吃好了。”
“全叔,您又来了,没有少夫人,叫我名字就成。”
全叔不好意思地笑着摇头,他还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真改不了口的。周无恙也无奈笑了,小媳妇适合喂猪:“酥酥,真装不下了。”
谷寒酥顿住了,好似有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你倒是改口无压力……谷寒酥只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赶紧转移注意力,催促道:“快吃,能补充体力!”
谁知道,一会儿,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呢。外边的尸体真不少,衙差们已经开始搬搬抬抬起来了。谷寒酥可不想看到焚烧尸体的画面,跟周无恙他们走到洞口,把东西都塞好后,就准备回到周家人的火堆了。这时,秦年与秦老太爷的争吵声,传入谷寒酥的耳朵。“你这个不孝子!想要我们秦家给你陪葬吗?”
秦年没好气地顶撞道:“我逃走,不也是想给秦家另谋出路嘛!”
秦老太爷震惊,这是秦年第一次敢怼自己,态度还极其恶劣。越想越生气,秦老太爷直接上手,秦年手脚都被束缚着,避无可避。“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能翻身了?你难道,没瞧见陶家的下场吗?蠢货!”
谷寒酥挑眉,她好像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