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凑上去，满脸堆笑：“线哥，您怎么来了，这么晚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这里是我的公司，我什么时候来，难道还要提前通知你吗？”

吴宗线厌恶的看了方文杉一眼，冷冷道。“哈哈，线哥您说的什么话，您的公司，您当然想来就来了，我只是随口问一问，对了，线哥要喝咖啡吗，我给您冲一杯咖啡。”

方文杉满脸堆笑，说着就打算去冲咖啡。吴宗线冷哼：“你也就一辈子只能给人泡咖啡了。”

这话可以一点都不客气。方文杉身子一顿，因为背对着周杰纶，所以周杰纶不知道方文杉此时是什么表情，但从方文杉有些微微颤抖的手臂，也能够看出，他很生气。但很快，方文杉便恢复入场，很快给吴宗线泡好了咖啡，小心翼翼的端到吴宗线面前，满是谄媚道：“线哥您和咖啡，能够给您泡一辈子咖啡，那也是我的荣幸呀。”

“还算你识趣。”

吴宗线哼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抿了口咖啡：“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早走早好，意思是说，你们想要离开了？”

这话，是朝着周杰纶问的。面对老板逼问，周杰纶面色就是一白，但他的性格让他无法说话，此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是我们想要赶紧下班！”

方文杉即时插口，朝着周杰纶挤挤眼睛，这才对着吴宗线谄笑道：“我们打算尽快搞定新歌，然后早点下班回家睡觉。”

吴宗线不以为意，只是喝骂了一声：“一天到晚就想着早点走人，公司花钱养你们是干什么，就是让你们混吃等死，吃着公司的资源，然后跟两个废物一样毫无价值吗？”

“两个废物，就你们两个，我当初怕是瞎了眼才签了你们。”

“毫无价值可言，赔钱货！”

这话一点不客气，让两人都是面色一窒。不过，两人没有反驳。事实上，在外界，吴宗线似乎很有前辈风范，撑死了似乎也就有点毒舌而已，但人设其实维持的还算不错。但事实上，他们在吴宗线的唱片公司工作却知道，吴宗线在外面毒舌，在公司里更是出其的脾气差，稍有不称心如意，当即就是一通喝骂，而且骂出来的话，有多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公司好多小姑娘，甚至被吴宗线骂哭过。两人对这种喝骂其实已经免疫了，此时低着头没有答话，心里知道骂完之后就没事了。但今晚的吴宗线，显然心情很糟糕，眼看两人不说话，更加恼怒，顺手抽起一沓乐谱，朝着周杰纶脑袋就丢了过去：“废物，说话啊，你这个废物，当初要不是看你作曲还有点能力，我才签你回来，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餐厅里洗盘子，说不定还要去工地搬砖，没有我你就是个垃圾。”

“看看你怎么报答我的，快一年了，你加入我们公司快一年了，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写的歌跟大便一样，亏我还去联系刘天王，联系张惠妹，你能不能涨点本事？”

“废物！”

一句句废物，就像是扎在心底的利刃，让周杰纶面色一阵苍白，特别是他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歌被吴宗线骂成了这样，更是让他心里一阵不服。作为一个音乐人，他可以接受自己失败，但不能接受对方侮辱自己的心血。心头有股怒。但他刚要开口，一旁的方文杉却已经再次抢先，此时谄媚道：“线哥，其实阿杰的歌很好，只是其他人没眼光而已，而且阿杰很努力的，他一直在提升自己……”“努力？提升？”

吴宗线哼笑一声：“一个连大学都没有读过的小子，努力有屁用，如果努力有用，还要那么多的科班生干什么，还要那些天才干什么？”

周杰纶心底再次被扎一刀。他只是高中毕业，连大学都没有考上，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心里的刺，事实上公司不少人看不起他，就是因为大家都觉得，他学历太低。却没想到，就连自己的老板，都这么看不起自己。“线哥，其实阿杰很有天赋的，他需要的只是机会和时间而已，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的。”

方文杉低声说道，周杰纶的天赋，他看在眼里，为他打抱不平。“你好意思说别人有天赋？”

却不想，他这话直接把吴宗线的矛头吸引了过来，只见吴宗线脸上满是了讥讽：“他有天赋，你呢？”

“我……”“你是个垃圾！”

吴宗线冷哼：“你看看你写的词，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你是不是以为，你写了几首词，就是个填词家了？”

“没有没有，老板您说我是垃圾，我就是垃圾。”

方文杉似乎不甚在意，依旧满是谄媚。吴宗线哼笑：“还真是个软骨头，你方文杉但凡有点骨气，我还敬佩你几分，不过垃圾确实要有垃圾的觉悟，你说是不是啊，阿纶？”

周杰纶咬着嘴唇：“方哥他……”“我就是垃圾！”

方文杉第三次打断周杰纶的话，此刻的他，满脸堆笑，完全没有半点骨气，似乎还对这个称呼沾沾自喜：“线哥说我是，我就是！”

吴宗线嘴角抽了抽，似乎没想到方文杉竟然这么没有骨气，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喝光咖啡：“这首歌，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最迟三天，必须要给我结果，必须要过，要不然的话，你们两个垃圾就滚蛋吧，我们公司，不收垃圾。”

说完，吴宗线离开。吴宗线前脚刚走，周杰纶就已经不忿的看向方文杉：“方哥，你怎么可以……”本来是怒其不争，但这样的质问最终没有出口。因为他看到，方文杉眼框，已经彻底红了，只是他依旧坚强，第一时间扭过头不让自己好友看到自己出糗的一幕，只是拍了拍周杰纶的肩膀，故作轻松道：“没事的阿杰，你方哥我都没什么，你怕什么，所以呀，你一定要好好加油知道吗，我可是等着你成为顶级作曲家的。”

说完，方文杉去了厕所，打开水龙头，双手抱头靠坐在墙角，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眼泪却一滴接一滴控制不住的往下滴落。真的没事吗？当然不。作为创作者，最圣洁的，永远是自己的创作梦想。但他依旧只能强颜欢笑，不只是他需要这份工作，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了解自己好友的性格，一旦控制不好，最终的结果就是展开骂战，然后自己两人被踢出局。这不仅仅只是丢了工作，更重要的是，以吴宗线的地位，他完全可以彻彻底底将两人封杀。这，是不可承受的。而外面的周杰纶，自然也知道厕所里面发生着什么，但他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呆呆的坐在电子琴旁边。良久，周杰纶的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之上。好似福至灵心一般，十指律动，一个个音符被缓缓敲击而出，顺畅自然的琴声悠扬而起，带着点点哀愁，带着点点悲戚，却又带着奋发向上的励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