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陆芷沅脑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整个人晕乎乎的。祁渊感觉到她要憋不过气了，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小傻瓜，又憋气了。”

屋檐外冰凉的雨丝飘进来，落在她滚烫的脸上，她想起他们还在廊下，上头明晃晃地灯笼照着，不知道多少人看到这一幕，她顿觉羞耻，想要推开他，“殿下，这是在外面。”

祁渊低笑着抱起她，“阿沅害羞了，那我们进去。”

他把她抱到床边，放她在床上，看着她透满霞光的脸，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一面沙哑着嗓子喃喃道：“阿沅，叫我的名字。”

陆芷沅觉得他很奇怪，为何每次亲昵时，他都要她唤他的名字，她顺着他的意，叫他：“祁渊。”

祁渊又往她唇上吻去，力道很大，陆芷沅感觉自己要被他拆吃入腹，她有些害怕，双手下意识地推着他。祁渊放开了她，下巴抵在她颈间，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会，他坐了起来。陆芷沅正后悔为何又去推他，见他起身，心下发慌，忙撑起身子拉住他的衣袖，怯怯地道：“殿下，妾身没有不愿意。”

祁渊回过头，看着她局促不安的神情，原本燥热的心顿时酸涩起来。他的阿沅本该明媚率性，而不是这般谨小慎微，委曲求全。他转身抱着她，温言道：“我先去沐浴，阿沅且等等我。”

陆芷沅顿时有些尴尬，方才迫不及待地求他宠幸自己的举动，不知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她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祁渊很快沐浴回来，躺在她身侧，伸手一捞，把她绷直的身子拥入怀中。陆芷沅紧张得要命，她方才一直在努力回想女使们给她讲解如何行周公之礼，当时只觉那些话过于羞耻，且自己又是被迫出嫁，根本就没听进耳里，现在是半分都想不起，自己该如何回应祁渊。祁渊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阿沅。”

陆芷沅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应道：“是，殿下。”

祁渊叹了口气，握着她的纤手贴在他的胸口，让她感受他沉稳的心跳，声音低软：“我伤了你，也不敢让原谅我。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心待你的，在我心里，你不是侧妃，是我祁渊心爱之人，往后的日子，我会好好疼你的。”

他怎会说出这些话来？陆芷沅惊呆了，不禁抬头去看他。祁渊把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温柔的眸光一直在她脸上眷恋着，“阿沅，不要叫我殿下，不要把我当成殿下，好不好？”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陆芷沅不知他今晚喝了多少酒，才会说这么胡话，听他说完，秉承着温顺的习惯答他：“好。”

祁渊得到她的回应，弯起了嘴角，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手环住她的腰，“今日你累了一日，睡吧。”

就这样睡了？陆芷沅再一次诧异地偷偷去瞧他，却看到他已然闭上双眼，她心下一松，不一会也沉沉入睡。次日早起，陆芷沅醒来，就看到祁渊正含笑望着她，他的手依旧搭在她腰上，“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了，今日还要赶路呢。”

陆芷沅怕自己起晚了，赶忙起身。祁渊扣住她的腰身，不让她动，往她唇上吻去。闻春和茗玉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打量他们要起来了，过来伺候，没想到看着着一幕，忙转身就走。陆芷沅听到脚步，忙用力推开祁渊，“殿下，该起来了。”

“你是不是忘了，昨晚答应我什么？”

祁渊盯着她。陆芷沅没想到他还记得昨夜的醉话，心下实在担心外头一众人等着他们，便哄着他：“祁渊，快些起来了。”

祁渊满意地亲了亲她，“好，听阿沅的。”

两人用过早膳，长风送来几封书信，祁渊坐在书案前看，茗玉她们收拾东西。陆芷沅拿了昨夜刺史夫人送的盒子放在案边打开，“殿下……”祁渊抬起眼眸看她，她抿了抿唇，改口道：“祁渊，这是昨夜刺史夫人送给我的见面礼，这礼太贵重，我不敢收。”

祁渊放下手中的信，拿起一只沉甸甸的镶红蓝宝石金镯，翻来覆去地看，笑问她：“阿沅不喜欢？”

陆芷沅凤眸晶亮地看着他：“我喜欢里正娘子沏的茶。”

祁渊定定注视了她一会，把金镯丢回盒子中，笑着：“阿沅手腕太细，戴这么重的镯子不舒服，不戴她的。”

他转过头，脸上的笑容隐去，他把长风叫进来：“你和李大人去把吴守备叫来，让吴守备把今年新近人员名单带上。”

长风领命出去，祁渊拿出两张纸，陆芷沅打量他要写字，拿起墨锭研墨。祁渊写了两封信，交给长林，吩咐他：“你快马回上阳，亲手交给陛下和兵部尚书齐大人。”

待长林出去，祁渊转头望着陆芷沅，嘴角噙着笑，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不语。陆芷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走开，祁渊开口道：“阿沅，待会你同我出去处理公事。”

陆芷沅愕然：“我如何能同你出去出去公事？”

“阿沅穿男子衣裳装也很好看呢。”

祁渊笑道。陆芷沅瞪大了眼睛：“你见过我穿男子衣裳？”

祁渊眨了眨眼，道：“阿沅容貌倾城，我猜穿男子衣裳也好看。”

他看出她的犹豫，又拉着她的手道：“你心细，若你在我身边，能帮我留意一些我看不到的事情，我会省心许多。”

说罢，不等她回应，就叫茗玉和长平找来男子衣裳给她。茗玉在城中买了一套袍衫给她，陆芷沅换上，又把发髻改了，梳成男子的发髻，然后走向祁渊。祁渊刚正看着书信，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目光便直了。她穿着淡青的素袍，乌亮的黑发在头顶结成髻，横插一支云头玉簪，有如一个眉眼如画的少年郎。碧桐书院那个让他眼睛一亮的人儿，从记忆中款款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