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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
少年迅速捂住了嘴,没有让尸字出来。
纵使少年极力收声,但还是晚了半刻。 那具“尸体”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地扭过了头。 少年得以看清了他的模样。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把他的魂给吓丢。 那具“尸体”的双眼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骇人青光,脸颊消散几乎能看到藏在皮肤下的骨头,脸色一片青色一片白,直叫人不寒而栗。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俨然不动的却异常有威慑力,仿佛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弹射而来般,将少年撕咬个粉碎。 少年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屏息凝视。 “父亲醒了,是父亲醒了,不是僵尸,不是僵尸......”他拍拍胸口,心中不断碎碎念地自我安慰。 二人就这样,足足僵持了好几秒,就在少年将要忍不住呼吸时,尸体竟率先开口说话了。 “呼......总算是活过来了。”是一道极赋深沉而磁性的男人声音。 少年闻言一惊,他对这个声音十分熟悉。 那具“尸体”似乎没有听到少年的呢喃,自顾自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念头迅速转动。 呼,终于是继体成功了...... 这就是......自己在凡间的新宿体么......他感慨着,念头迅速转动,很快就陷入了一道不久前的回忆当中。 记得自己被贬下三界口,在经过轮回间时,很快就被一阵难以言喻的,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敲开在上面疯狂撒盐倒醋般的疼痛痛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四周已是一片虚无。 分辨不出是否还在轮回当中,但他发现自己身体与灵魂竟然正在被一道气息蚕食腐化。 这显然不是在常规投胎流程之中,而是属于一种极其危险的状态。 这道霸道至极的蚕食气息代表着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好在当时只化解到了自己双膝的位置。 可用的部位仍然处于灵转状态,于是他迅速运气聚魂并大量消耗体内灵力,将四周逐渐消散的散魄散魂吸收回来。 不过化解的速度极快,而且轮回的力量显然还在持续着。 随后,一阵接着一阵的巨痛从体内向四处扩散,那感觉就如同被数十只兀鹫开胸啄心,自己还一动不能动。 无力而绝望! 就在修补快要赶不上消耗时,他突然灵机一动。 想起了娘亲交托给自己的那把青鸢,青鸢虽然已经失去了本身所有的能量,但仍是一把与他缔结过的剑。 只要是缔结过的剑,便能使用一招叫断剑护主的仙术,一记属于剑仙境界的独门绝招。 简单来说,便是断去一把缔结剑,换来暂时的无敌之身。 但这一招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了,而且与一把泯然众人的剑使出断剑护主,这是他做梦都从来没想过的事。 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至于断剑护主是否成功了,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眼前自己那双干瘦如柴的双手,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咦??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记忆还在??这是为何?? 渡过了轮回关,就意味着前世所承载的所有尽散,怎么可能还能保留前世的记忆,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奕离马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中间,指尖并没有传回来灼热的感觉,这说明家章效力已经不在了。 难不成是娘亲? 为自己按盖家章一事是娘亲亲手所为,若是她是故意没按到的,他不可能进入到轮回井。 可是若是家章还在的话,自己现在又是如何做到记忆尚存的。 效力一去,束缚力量的灵力自然也不在了。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前世本体所有或者说是所剩的一切,都被完完整整地保留到了这副躯体上。 一想到这,他突然来了一展身手的兴致。 忙伸出一根手指,以心运气,刚要将体内灵力运出时,胸口却突然在此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扑哧!!”
奕离狠狠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应该是当时破轮回之力消耗过大,此时反噬也随着他一同来到了这副身体上。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不就是内脏受损吗,他继续运转灵力。 坚持访问! 终于,在把脸颊憋得涨红发紫的时候。 一团白色的气体终于从他的指尖冒出,如同从蚕囊里羽化出来的蝴蝶般,在空中随意地飞舞着。 奕离看着那团白色气体,愣了一下,旋即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奕离还活着!我还没有死!我还没死!!!”
“我奕离此生别的不求,只求能重新登天,报仇血仇!誓与黑鸢家不共戴天!还有那个穹巫族和乔家,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奕离重回天界之时,就是你们覆灭之刻!!”
他牙龈咬得出血,恶狠狠地发誓道。
现在的他面目狰狞,加上干瘦苍白的身体,活脱脱就是一个掌管生死的活阎罗。 奕离只顾得自享自乐,却全然没有留意到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 看着父亲的反常举动,少年的眼中尽是迷茫之色。 阿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活过来之后就一直在那里疯言疯语,还时不时做些奇怪的动作。 而且。方才好像看到他手中升起了一团青色火焰...... 兴许是自己太累了,产生的错觉吧,少年心想。 他其实很想开口询问阿爹到底发生什么了,但每每话到舌尖时总会被阿爹他突然的胡言乱语打断。 此时的阿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或者说,被另一个人附身了一般。 难不成这大病之后,人都会变的这样疯疯癫癫吗? 说来也巧,阿爹这一醒来,外头的大雨好像也停了。 夕阳静静地从窗口沁了进来;就好像上天在预示着情况雨过天晴,苦尽甘来。 “哈哈哈哈......” “......” 奕离便这样,在床上坐着“疯癫”了片刻后,终于是笑累了;冷静下来后的他,才终于察觉到了一旁那个站着半天不动不说话的少年。 那是个清秀的少年,穿着一身破旧的青色便服,结着一只束发发髻,在赤红的夕阳下就像个小王子般。 “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