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被冯玉梅塞到粪桶的事一个上午就传开,这事自然也传到了许荷花耳中。听说王大娘是因为砸了柳小文卖荸荠的摊子,才会被冯玉梅塞粪桶,顿时也坐不住了。柳小文包了她家所有的荸荠地,要是因为王大娘的行为,柳小文不想要卖荸荠,荸荠都得烂在地里,连带着损失的是她家。不行,她得要去敲打敲打一下王大娘!许荷花怒气冲冲地出了门,招财从后面追上去,“娘你干嘛去。”
“娘给你小文嫂子说理去!”
许荷花跑到王家闹了一番,听人说她扛着扫帚把王大娘打了一顿,把王大娘打得嗷嗷大叫。王家在村里的名声彻底臭,没有人同情她们母女俩,只觉得她们罪有应得。王大娘仅此一遭也不敢来找柳小文麻烦,早上去河边洗个衣服都兢兢战战,恨不得一天待在家里不出门,生怕出门就被冯玉梅跟许荷花追着揍。王家一天天不出门,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柳小文每天挖荸荠上县城卖,攒了不少钱。这天柳小文刚从县城卖了荸荠回来,在村东头就遇到了黄婆子,这黄婆子真是八卦,别的村的事她都了如指掌,比她这个本村的人还更了解。黄婆子腿都还没好,就拄着一根拐杖在村东头跟长舌妇八卦,一张嘴张张合合口水四溅,“听说你们村的村花王金凤最近呕吐,莫不是有了身子吧。”
王金凤带着马怀才在家里住了几天的事,不止本村的人知道,就连隔壁的几个村子都略有耳闻,大树村的黄婆子也听闻了风声,愣是拄着拐杖都要过来八卦。“这谁知道啊,不过看那样子是挺像,我那会怀我大儿的时候也是狂吐不止,吃东西都想吐。”
村里的长舌妇聚在一起,幸灾乐祸地讨论着王家的事。“这个王金凤看着长得挺好看,没想到私底下这么不自爱,真是浪费了她那张好脸皮,他们王家人养了十几年就等着钓个金龟婿回来,结果现在功亏一篑。”
“人不能太贪心,贪心是没有好下场,这都临门一脚,也难怪王春凤气得神志不清逮个人就想讹钱。”
“这都是他们活该的,女儿不自爱就算,当娘的不阻止还撮合,摊上这么个娘也是倒霉。”
“马家在县城可是有头有脸有钱的人,不得找准机会抓住,女人想要抓住男人可不就是靠身子,啧啧啧……”柳小文心都沉了几分,王金凤是挺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若不贪心也不会沦落此等下场。柳小文没有多做停留,便挑着空篓子回了家,晚上吃饭的时候,冯玉梅也在八卦王金凤怀孕的事,满眼是嫌弃,“这个王金凤我就说不行,幸好咱们修延没娶她,水性杨花的女,还没过门就怀了种。”
“咱李家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还不是王家贪心,只认钱看不上我们李家,现在走到这个地步也是活该。”
李老太也忍不住八卦了一句,其他人默不作声吃着饭,饭桌上也倒是和乐融融。可突然,李老头不知哪壶不开提哪壶,嚼着饼子冒出一句,“王金凤还未过门才几天都怀了孕,你们两个肚子却是一点水花动静都没有,能不能争气一点。”
被点名的柳小文跟葛慧萍,耳观鼻鼻观心低头吃着饭,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李老太瞪了他一眼,“什么事都能扯上这个,这么大一家子要生活你怎么不惦记惦记,就惦记着你那未出生的重孙子!”
“我惦记咋,有孙子才有后,老太婆我跟你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不出儿子就是不孝!”
“年轻人时间多的是,你催什么催!”
李老太气呼呼的说道,李老头却觉得非要扯着,无后为大的事来说。冯玉梅忍不住也搭了一把火,“我倒是觉得爹说的没错,且不说三嫂,三嫂这个还是要看缘分,就说小文你都嫁过来一段时间,肚子里也该有个水花了吧,莫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眼见着冯玉梅的话让李老头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李修延放下碗筷冷着一张脸说道,“跟小文没有关系,是因为我最近忙着学习忙着乡试,若是小雯现在怀孕不太方便,我打算等我考完试不上正轨再要孩子不迟。”
柳小文很感激地看了一眼李修延,她对生孩子没什么抵触,两人结为夫妻也确实要有孩子,只是她觉得还是要先攒钱为上,因为她私心地觉得分家才是最好的。她想先分家,建了新房子,等一切都稳定再要孩子,这样有个孩子在身边也不会打乱她的生活节奏。这些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这跟你考试有什么多大关系,家里这么多人,难道还照顾不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净胡扯,反正你们赶紧给我坏种,看看老二一家多争气,大的争气小的也争气。”
“小文你别整天往外跑,老老实实待在村子里,等生了娃再说。”
李家最近卖蘑菇挣了点钱,柳小文也奉献了不少钱给家里,吃穿上松了不少,李老头就觉得她在外面跑不太正经。柳小文心里觉得很憋屈,她给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钱拿到手就嫌她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分家,必须要分家,这个家她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柳小文脸色很是难看,李修延知道爷爷说话不好听,又不好在桌面上拂了老人的面子,便假意答应,“我们会尽快,爷爷你也别催,小文的身子不是很好,要先养养才能怀孕。”
身子不好想怀孕都难,柳小文嫁过来之前瘦骨嶙峋,现在长了几两肉倒是比较圆润,但要说身体多好也没有。李修延瘸腿的时候喝了很多药,身体素质也不算特别好。李老头并没有说什么,转而盯着葛慧萍跟老三开始数落,李老太阻止不了他,气得饭都不想吃扔了碗筷就走。柳小文心里不痛快,一夜没睡好,半夜里就做起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