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坐在黄泥砖上,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兜,对如今身无分文的她来说,五十文一斤的猪肉确实天价一样。难怪这些工友大哥们干活这么卖力,都晓得这中午饭价格太贵,干得不够卖力都对不起这顿午饭。“表姐,要不我们进山吧?”
傅玉想着又太贵,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表姐有非常好的运气,又想起前两次进山的收获,一条一百多斤的鹿,还有打赌的时候遇到的好几条几斤的鱼。“你的运气那么好,山神娘娘都会眷顾着你,说不定咱们进山都能遇到一头冻僵的鹿。”
傅玉露出了小孩子有的天真。柳小文扶额,这话只有小孩会信。不过她有玉佩,说不定真能遇上?柳小文抚摸着玉佩,建这栋大房子光材料费就高得惊人,她手里确实没有多少银子,早知道猪肉价格这么贵,早知道要建这么大的房子雇这么多人,当初就应该买她十头猪。那会她想着买一整头猪都够他们吃很久,可这才一个月,她都已经上县城回购了一回肉。养着这群工人,十头猪都难顶。“好啊,正好我也没事,我们进山里看看,说不定还真能遇到鹿。”
傅玉蹦起来,拉着柳小文就往村后的后山跑去。两个人去了原来的地方,这地方的雪已经完全融化,林子没有之前那么光秃秃,到底是多了一点生气。两人一路往里面走,傅玉在左柳小文在右,一人搜寻左边一人搜寻右边。“表姐我实在不能理解,一个人的运气真的能好到这个地步吗,什么事都能遇上好的。”
傅玉时不时抛出一两个想不透的问题。柳小文展颜一笑,“不然为什么会有福气这个词,而福气又经常形容一个人,也许运气好的人你很难见,可是倒霉蛋你应该见过不少,这世上倒霉的人可不少,我其实也是个倒霉蛋。”
要不是因为这块据说是亲娘留下来的玉佩,她还会生那个被人前人后指指点点骂倒霉蛋的人。“啊,表姐怎么会是倒霉蛋,可以跟我说说?”
傅玉突然有点感兴趣,又怕冒犯到柳小文,“不说也行,这也许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回忆。”
“没什么不能说,我出生没多久我亲娘舅去世,后来我后娘嫁了过来,结果我亲爹在我四岁的时候也走,村子里都说我命硬克死了我爹娘,所以倒霉蛋这个称呼伴随了我十年之多。”
傅玉愣住,“沈大娘不是你亲娘啊,可我觉得你们还蛮像的……”“没想到你有这么凄惨的经历,可是这跟你倒霉有什么联系吗,这世上死掉的人多了是,有出意外史的有病史,有老死,甚至还有刚出生就夭折,其实说你命运克死了他们倒不如说,命是天定,就像我姐姐,她活得好好的能吃能喝能睡,结果在马路上平地摔了一跤磕到脑门当场就没气了。”
傅玉说着就说到了自己的事,面容变得哀伤了起来,“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这也许就是她的命,她只能活到八岁,你爹娘也是如此,命是天定,他们怎能把这一切都埋怨在你身上。”
“你说的对,我也觉得我不是倒霉蛋,我爹我娘不是我克死,但人言可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就喜欢满嘴谣言吹嘘着,反正说着别人家的事,痛不在他们身上。”
“表姐不要伤心,福祸旦夕,你现在运气好得很,这不就改了命,自从我认识你,从来没有听过别人叫你倒霉蛋听,最多的就是大家都夸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好与坏在他们眼里都是说出嘴的谈资,她根本不在意。别人说她是倒霉蛋也好,说她是福生也好都不会影响她,她只在乎日子过得好不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路往前,突然,胸口再次想起了熟悉的闷响,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柳小文猛地抬头看向森林深处,伸出手拦住,还要往前的傅玉,语气变得谨慎严肃,“别动,前面有危险。”
傅玉立马挺直了背景,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使劲往前面瞅,刚想说前面并没有什么,突然从灌木丛中出现了一张凶悍的野兽头颅。“那是豺狼!表姐快跑!”
傅玉吓得脸色苍白。柳小文快速剪辑脚下的一根木棍,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哆嗦着说道,“怎么跑啊,人是跑不过狼,我们被盯上了只有死路一条。”
“表姐你不要怕,你先跑我来断后。”
傅玉立马作出选择。柳小文怕,但也没想过要让一个小孩当诱饵自己逃跑,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跑。“开什么玩笑,你想被豺狼吃,现在荒凉,满山都找不到吃,这头狼它饿了。”
柳小文白着脸说道。“你快跑,我有办法引开她,然后全身而退。”
柳小文捏了捏胸口的玉佩,她可以进入玉佩空间,可是傅玉不行。之前她拉着李修延尝试过,玉佩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活人都进不去。“表姐你别说,我可是在武馆学过功夫的人,我身为男子汉怎么可能丢下女人逃跑,她来,表姐小心!”
豺狼不会给他们太多说话的时间,因为它太饿,只想瞬间扑上去把他们撕咬成碎片吞进肚子里。两人都劝不了对方,便都一人拿着一根木棍做武器,严防以待看着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的豺狼。豺狼很凶,见他们有反抗之后立马张着尖锐的獠牙扑了上来,傅玉动,小腿发力举着木棍就冲上去。她果然是学过点武功,跟豺狼打了个照面,没被豺狼咬到甚至还用木棍敲了一把豺狼的腿。一人一狼打架,柳小文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木棍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什么时候该出手,又怕棍子打到傅玉。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眼看着傅玉的身上因为体力不支被豺狼划到,血红色染上了柳小文的眼睛,吓得她尖叫,“你受伤了!”
豺狼很聪明,突然发现她在旁边,仿佛知道她是毫无杀伤力的人,不然就朝她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