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那张卖身契白纸黑字,还有张鱼儿的签字画押,货真价实的东西摆在面前。村民们的目光陡变,柳小文跟张家父母的身上来回挪动。张家父母显然没想到,柳小文还有一个杀手锏,看到她手中明晃晃的卖身契之后,还在吵闹的两个人顿时失了声。冯玉梅气呼呼地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一人还回去一巴掌,“你们不是很神气吗,怎么现在哑巴,老娘挨的这些巴掌今天必须全数还回来,不然休想走出我们村!”
顿时之间村民们的风向变,看向张家父母的眼神中带着鄙夷,“我刚才还纳闷,上次就听说张鱼儿被她爹娘给卖了给儿子攒讨婆娘的钱,听说还卖了不少钱,怎么今天还来这一出,原来是人家柳小文花钱把人赎了回来。”
“这个张家两口子可真是不要脸,卖了女儿还想再要一份钱,把人家李家当傻子。”
“小文真是很不错,知道李修年跟张鱼儿是青梅竹马,这个当大嫂得花银子把人给赎出来,你们之前还在村里面疯传人家小文跟李修年的事,害不害臊啊!”
某些人指的正是跟着来凑热闹,蹭喜宴吃的陈大娘王大娘等人,王大娘轻哼一声,陈大娘则翻了一个白眼。冯玉梅啪啪啪又是几个巴掌打过去,张家父亲想还手,柳小文冷眼瞪着她,“你要是敢还手我就去报官,你们二位大闹我们李家婚宴,我相公如今考试回来,好说都得给你们送进去蹲几天大牢。”
柳小文的话语镇住了二位,也让村里的各位目光变得幽深起来。柳小文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李修延已经考上了?!还不等村民们思考到底李修延考上了没,突然村头那边又涌来了一堆人,为首的那位长得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看起来像极了穷凶极恶之徒。芭芭拉边上还有几位看起来也不像好惹的人,手上竟然还拿着大刀。来了有七八位,就像是山里的土匪进村。村里的人瞬间都变了脸,这大荒年家家户户都没有吃,土匪这是进村来扫货了。村民们吓得脸色变,哪还有心思吃喜宴都恨不得把腿往家里赶,锁上门,护着家里仅有的粮食。柳小文的脸色也变,也以为是土匪下山进村。然而不等她们慌张,那领头的刀疤男突然大吼一声,“冯玉梅是哪个?!给老子站出来!”
冯玉梅人都吓傻,为什么土匪认得她,她可不记得跟这些土匪有交集。旁边的张家父母脸色很怪异,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又开始神气起来。李修延眯着眼睛看着张家父母,突然就猜到了什么。“这就是拐卖我女儿的冯玉梅,你们来了正好,她们不止拐卖了我的女儿,还伪造了卖身契,逼迫骗我女儿嫁进李家,她们简直太可恶!”
张家父母大声喊,大家这才知道,这是张家父母找来闹事的人。刀疤男带着一众土匪过来,冯玉梅吓得哆哆嗦嗦腿都软。“娘不要怕,你们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不准动我娘!”
李修年大跨步走到冯玉梅面前,挡在她面前。冯玉梅怕极,却又怕自己的儿子受伤,狠狠地拉着她的手,“儿子……”“娘不要怕,她们要敢乱来,我们就报官,这些人一看就是土匪,她们很怕官府的!”
柳小文看着那一群土匪,扯了扯李修延的袖子,“咱们就要袖手旁观?”
“怎么会,我怎么能让这些人欺负我弟弟?”
李修延冷哼一声,走了出来。“姓张的好大的威风,竟然把土匪引进我们雨伞村,还说我娘子伪造假的卖身契,既然如此倒不如把你们村长请过来看看这外生气到底是真是假,当时你卖张鱼儿的时候,过手的人可是你们村的村长,这卖身契她怕是最熟悉不过。”
张家父母眼神闪躲,却不肯回答她的话,指挥着穷凶极恶的刀疤男,对冯玉梅说道,“今天我女儿嫁到你们家,你们就要履行当初给我们家的聘礼要求,十两银子一分不少,给了我们就走,不然别怪我闹得难看!”
张家父母这次来就是为了钱,有了刀疤难得加入,她们昂首阔步,抬头挺胸嚣张自己。冯玉梅气得脸色铁。柳小文握紧了拳头。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外围传了过来。村长正好听到这话,突然声音很洪亮地开口,“二位可真当我们雨伞村的人好欺负,上来二话不说就打人,现在还带一堆土匪来我们雨伞村闹,正好今天棺材老爷都在,还请官老爷给我们主持主持公道!”
村长话音刚落,围得水泄不通的人流突然间散开了一条路,露出了那带头的村长以及她身后的一排官兵。张家父母脸色瞬间大变,那几个刀疤男土匪也慌,显然没料到突然间有官兵造访。为首的县老爷手里还拿着一卷细红绳的卷宗,一脸喜色的看向那人群中非常亮眼的李修延。“恭喜李公子高中秀才,本官这是来道喜,不过好像秀才家中发生了点事,可需要帮忙?”
大人一开口,柳小文就知道这事有转机。这张家父母这么嚣张,难道还敢在大人面前嚣张吗?“回大人,确实遇上了一些事。”
李修延拱手点了点头,指着张家父母说,“这两个人谎称是新娘子的父母,说我们李家骗了她女儿不给一分彩礼钱,闹上门来还带了一帮土匪。”
“但实际上,这两个人把女儿卖到了县城里的府里面做的丫鬟,是我娘子。念在我弟弟跟未来弟妹感情很好的情况下,不惜花费高家银子把她买了回来,如今张鱼儿的卖身契还在我娘子手中,她父母却说我娘子伪造假的卖身契,还望大人帮忙。”
事情摆在明面上,一看就知道是谁蛮不讲理。“你们二位如此蛮不讲理,都闹到别人家,影响别人成亲大事,本官面前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这下张家父母一点都不敢狂,怂得跟缩头乌龟一样,“大人我们知错,其实这都是误会,我们是来给女儿道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