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浔和温蜜一起思考这个问题。

　　就他从案卷里了解到的，除了庞妱的家人和同事，庞妱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

　　温蜜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她让她哥温良幻配合她演戏时，温良幻问她为什么要演被高利贷催债的戏。

　　温蜜道：“和庞妱发消息的，有没有可能是催债的人？庞妱说过，她的工资不高，给了她父母和她弟钱后，她经常就没钱花了。为了生活，她有没有可能借了外债？”

　　“庞妱确实在借款软件上借过钱，但她一发工资就会把借的钱先还了，不存在被人催债的情况。”

庄浔道。

　　“这样啊。”

温蜜喃喃思索。

　　不是催债的人，还有可能是谁。

　　离温蜜最近的一把长椅上，坐着两个女孩。

　　女孩聊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女孩1：“你和那个网友聊得怎么样了？”

　　女孩2：“还是老样子。”

　　女孩1：“你见过他的照片了吗？”

　　女孩2：“没有，我让他发照片，他不发。他说发这个东西有什么意义，我又不能判断他发的照片是不是他本人。”

　　女孩1：“他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他这么不愿意发他自己的照片，他会不会是个大丑男啊？如果是长得稍微有点帅的人，肯定早就把照片发过来了。”

　　女孩2：“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肯定长得很丑，才会这么抗拒发他自己的照片呗。我决定不和他聊了，省得浪费我时间。”

　　温蜜听到俩个女孩的对话，脑中忽地灵光乍现。

　　网友！

　　是了，网友！！

　　“警方当初查过庞妱有没有网友吗？”

温蜜问。

　　“网友？”

庄浔在海脑里搜寻案卷的相关资料。

　　几秒后，他肯定地道：“案卷里没有提过相关的信息。”

　　“我现在怀疑，和庞妱聊天的，会不会是她在网上认识的人。”

温蜜道。

　　庄浔墨眉微蹙。

　　温蜜接着道：“我感觉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和庞妱聊天的网友。凶手通过网络聊天搜寻目标，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四个死者的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都是相似的了。凶手就是在网络上寻找像汪亚仙和庞妱这样的人下手的。”

　　庄浔神情凝重，他认同温蜜的分析。

　　温蜜：“你之前说过，四个死者的手机，警方都没有找到。拿走四名死者手机的，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凶手为什么要拿走死者的手机？他就是为了抹去死者手机上他们的聊天痕迹，不让警方追查到他。”

　　温蜜越说越觉得她的推测很有可能。

　　她略激动地道：“第四名死者为什么会是男性？因为在没见面前，在网络上是分辨不出对方是不是男性的。

　　“凶手在没和孔权见面之前，可能一直以为他是女性。见了面后，凶手发现孔权原来是男的，还是同-/性-/恋，凶手可能很恶心反感孔权，所以他在杀了孔权后，才会很随意地处理他的尸体，没有像前三名女性死者一样，把他的尸体摆成安详熟睡的姿势！”

　　庄浔神情沉凝：“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让兄弟们往这个方面查查看。”

　　“好！”

温蜜重重颔首：“我也和闻警官说一声，让他也往网友的方向查得试试。”

　　再次从温蜜口中听到闻警官的名字，庄浔的神情微不可查地变了下。

　　“你自己也要小心。”

他沉声叮嘱。

　　现在有了方向，就代表他们可能离凶手越来越近。

　　离凶手越来越近，也就意味着温蜜有可能离危险越来越近了。

　　“我会的。”

温蜜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挂了视频通话后，温蜜给闻行吟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温蜜就道：“闻警官，汪亚仙的案子……”

　　温蜜话没说完，闻行吟便温润地打断了她：“抱歉，温蜜，关于案子的进展，我不能透露给你。”

　　温蜜基本上给闻行吟打电话，都是或直接或旁敲侧击地问他案子的进展。

　　因此，闻行吟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温蜜现在打的这通电话的目的也是如此。

　　两个多月过去了，汪亚仙的案子迟迟没有任何进展，闻行吟他们很是头疼、疲累。

　　局里已经下了命令了，让他们最晚在这个月内把案子破了。

　　可是，他们把能调查得都调查了几遍了，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我不是来打听消息的，我有一个发现，和汪亚仙的案子有关。”

温蜜道。

　　“什么发现？”

闻行吟问。

　　“是这样的，我最近发现我哥在网上聊了一个女网友，他还偷偷的给对方打钱，但是他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了。我就突然想到，汪亚仙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网友。”

　　闻行吟没吭声。

　　温蜜为了不让闻行吟起疑，她故意把温良幻扯出来编了个故事做铺垫。

　　温蜜接着道：“我见过汪亚仙的同事，他们都说汪亚仙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汪亚仙和她父母的关系也不好。我始终认为，人是群居动物，人是需要一个发泄渠道的。

　　“生活里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我们有可能会和朋友家人倾诉，但汪亚仙没有这样的发泄途径，因此我就想到，她会不会有很聊得来的网友。”

　　闻行吟若有所思。

　　“或者，汪亚仙还能通过写日记、在网络上发言来发泄消化生活里不好的情绪。”

温蜜又补充了一句。

　　闻行吟的神情一点点的凝肃了起来。

　　他们调查过了，汪亚仙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她虽然有社交网络账号，但账号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网友……

　　这个方向，他们倒还没有查过。

　　“嗯，你说得有道理，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闻行吟道。

　　闻行吟措辞谨慎，丝毫没有透露他们有没有往这些方向查过。

　　但温蜜已经从庄浔那知道，华市的警方是没有从网友这个方向查过的。

　　“你们一定要查查汪亚仙的日记、她在网络上的发言，以及她有没有网友，没准凶手的信息就在这里面。”

温蜜强调道。

　　“好的，我知道了。”

闻行吟语气里微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