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乔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并没有发现父母不对,笑嘻嘻道:“爹,我去煎给您喝。”
苏三壮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苏孟氏本来挺高兴的,毕竟苏三壮的瘫痪有了希望,但看着大女儿高高兴兴出去,嘴角的那点笑容顿时凝固。“孩子他娘,娘她……”苏三壮不提苏婆子也好,一提越发恼羞成怒,“于老爷的轿子真敢来的话,我就碰死!”
苏三壮脸吓的也白了,“要不让大丫出去躲躲。”
苏孟氏没好气地道:“你说往哪躲?再说,躲过初一躲过十五吗?”
她本想趁着这个时候,让媒婆赶紧给自家大女儿定个亲,可惜她这两年作的名声不好,竟然没有媒婆愿意给她说亲。也不是不愿意说,这个做妾的倒是挺活跃,她的闺女仙女一般,给老头子做妾,做梦!“孩子他娘,我们想想办法,先别给大丫说。”
苏三壮本就心虚,小声道。狠狠白了苏三壮一眼,苏孟氏也是一筹莫展。苏婆子油盐不进,滚刀肉一个,气死她了。“要不,我们去给于老爷说,这个亲我们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把聘礼倒出来,她不拿出来,怎么不同意。”
苏孟氏越想越气,又开始低低抽泣起来。苏三壮心乱如麻,一时间也没有好主意。夫妻俩在屋内一点办法没有,就听到门响,苏云乔端着灵芝水过来。“爹,赶紧喝,以后早晚一次,女儿再个你揉揉腿,应该不用几个月就会好。”
苏云乔憧憬着,苏三壮越发羞愧难当。苏孟氏把头扭过,眸子溢出水汽。这本是一个多么高兴的事情,因为苏婆子这个贪婪的女人,让自己家陷入从来没有的危机感中。“大丫,你真把那大灵芝给爹煎水喝了?”
“爹,赶紧趁热喝下,女儿一会儿做饭去。”
刚才看到灶火是冷的,弟弟妹妹在屋外给小兔子喂菜叶,纯真无忧。苏云乔感觉可能是苏婆子来了耽误了做饭,也没多想。“喝吧!”
苏孟氏虽然心乱如麻,但他的腿重要,低声。“娘,你哪里不舒服?”
苏孟氏摇头,“娘挺好的。”
苏云乔点头,看着苏三壮把灵芝水喝了,端着空碗出去。一时间,屋内沉默,气氛冷凝。“孩子他娘。”
苏孟氏很是烦躁,她冷声打断,“行了,我想办法。”
说完,她看来看衣服柜,那里藏着带着身份尊贵的信物,她的眸子又红了,整个身体抖了抖。似乎为了大丫,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嘴唇咬出了血,她低声,“我去喂鸡。”
苏三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脸上懊恼万分。苏二丫跟苏小瑾正逗着小兔子,就这几天,它们长的很快,吃的也多,两个人脸上都是喜悦。但很快两个人就闻到了饭菜香,是那种特别鲜特别香的味道。两个孩子循着味就进了厨房。“大家,你做什么这么香?”
苏小瑾进了厨房就问,苏二丫亮晶晶的大眼也是疑惑。这两个孩子,沉浸在喂小兔子中,连自己在井边收拾野鸡都没注意。她笑吟吟道:“先去玩吧!一会儿就有鸡吃了。”
“有鸡吃了。”
苏小瑾的脸上全是喜悦。这种成就感让苏云乔全心身溢出喜悦,太满足了。饭菜出锅,满满都是野鸡汤的香气。苏二丫跟苏小瑾埋头啃鸡,苏孟氏跟苏三壮由于有心事,再好的鸡汤难以下咽。苏孟氏更是心头酸楚难耐,自家女儿真能养家了,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苏云乔收拾碗筷的时候,感觉父母不太对,想起苏婆子那得逞的嘴脸,难道说她以为自己必须要嫁给于财主那个老头吗?真是可笑!父母可能为此上火,她又无法安慰,只想着若是他们敢来,那就看看谁怕谁?……夜幕降临,这两天四个孩子不太乖,真是好不容易哄睡了。裴陌玄盯着外面漆黑的夜幕,凤眸暗沉幽深。裴漓跟裴泽还好说,两个男孩,说说也能听,就是珊珊跟瑶瑶,两个女孩麻烦,从那个苏大丫来他家之后,两个孩子说的就是苏阿姨。瑶瑶说话晚,快一岁才说话,平常说话也不利索,叫个爹都感觉费劲,这一天可好,一句一句苏阿姨,叫的那个溜不说,还说想。其实两个男孩只是不说,从那些故事,那些好玩的剪纸,好听的歌,好吃的鲤鱼开始,他们也惦记上了。摁了摁眉心,平静如水的心也起了涟漪,似乎她的话很有道理。不能把四个孩子圈在这个半山腰,没有交流,故步自封。这个女人!他冷哼了一声,以为是有心人,却不曾想招惹上,似乎给自己带来了烦恼。给四个孩子搭上薄被,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他突然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野兽固然可怕,最可怕的却是人,比豺狼更可怕。闭上眼睛,眼前却出现她纯净无垢的笑容,还有手指下那软的不可思议的细腻脸蛋!见了鬼了!咒骂了一句,努力将脑子放空,他闭上眼睛。……夜幕深沉,四周沉寂,狭窄的小巷却出现两个高大的模糊身影。“主子,您怎么样?”
龙司渊咬牙,“无事。”
身上的伤口经过了一段时间开始疼痛,其实玄月也好不到哪里,他俩清楚,不尽快找到翟文,无休止的截杀还会继续。“前面那间屋子是不是他的家?”
山脚一间独门独院看起来孤零零的,远离村间的拥挤,玄月点了点头,“主子,应该是!您忍着点,属下去敲门。”
幽寂的夜晚,敲门声格外突兀,屋内的夫妻被吵醒,“孩子他爹,这么晚了是谁?”
似乎发现三个孩子有醒来的迹象,男子伸手点上了孩子的睡穴。“孩子他爹。”
女人脸色铁青,浑身抖个不停。这对夫妻三十多岁左右,女子娇小秀美,男子身材不高,眼中却惊芒乍现,戾气十足。安慰的抚上自家女人的头,男子低声,“不怕。”
披衣起身,走到门口,声音低沉,“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