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琰被揍得跳起来就跑,“你这老东西疯了吧!你再打我,再打我要还手了!”
他从小被捧到大,程鸿维没动过他一根汗毛。姜志儒也根本不管他,养成了一副娇生惯养的毛病。这时候突然被揍,肯定不服气。警告未果,他一把夺过姜志儒的鸡毛掸子就想还手……墨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精准的截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轻松往后一掰,黑色皮鞋狠狠的踢在他的膝弯。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发生的很快。程子琰半跪在地上,一只手被别再身后,脑袋被按在了茶几上。“啊!”
程子琰鬼哭狼嚎的痛呼声后,紧接着是汪素容紧张的声音,“天啊!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不快放开我儿子,我报警了!”
“你报啊,正好我跟警察说,杀人凶手的儿子企图入室行凶。再进去,他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姜离站在楼梯上,手肘撑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冷幽幽的开口。姜薇安扶着盛怒的老爷子坐下,听见她这话,抬眸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杀人凶手的儿子?汪素容听见这声音,猛的抬眸往楼上看,厉声呵斥,“姜离,他可是你亲弟弟!我们今天是好心来给外公拜年,还不快叫你的狗把人放开!”
“住口!我姜家人轮得到你来大呼小叫?”
姜薇安沉声斥责。“……”那森寒的嗓音,让汪素容打了个寒颤。有一瞬间的后悔,不该来招惹这家人。姜离趿着拖鞋,从旋转楼梯缓慢的下楼,“拜年嘛,可不就是要跪着拜吗?弟弟做的很好,但你呢?你不拜吗?”
她这话一出,又有两名保镖进来,冷着脸站在汪素容身后。汪素容吓得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一张脸惨白,“你,你想干什么?你敢乱来!”
姜离冷冷的看着她,扯了扯唇角,“为什么不敢?”
话落,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拜,我去准备红包。”
“姜离!你这个贱人,你敢这样羞辱我们!我杀了……啊!”
程子琰目眦欲裂,恶狠狠的威胁道。但话还没说完,姜志儒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狠狠一下抽在他脸上,警告意味十足,“大过年的,不会说话我教你!”
墨恒一只手轻松制住他,一只手贴心的从老爷子手上接过鸡毛掸子。“我来,您别动怒。”
“……”很快,姜离从书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沓红包。看样子是来真的。姜薇安眉梢微挑,转头把姜志儒手上的鸡毛掸子递给墨恒,然后帮姜志儒拍了拍胸口顺气,“爸,别跟小辈一般计较,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好心。”
说完话,自己也坐回去,优雅的整理了裙摆,朝身侧伸手。姜离贴心的递出两个红包到她手上。姜薇安微抬下颚示意,“开始吧。”
程子琰,“……”汪素容,“……”她现在已经十分后悔了,想后退了。但是身后两名保镖站的笔直,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明显是不打算放行。墨恒倒是贴心,听见这话,放开了程子琰。程子琰一得自由,立马就要站起来,然而还没站稳,膝盖又是一击重击,他狼狈的跪下去,还双手撑在了地上。少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转头愤恨的瞪着墨恒,“你他妈……”“啪!”
鸡毛掸子精准的抽到他嘴上。墨恒表情冷漠,宛如刚刚动手的不是他,还好心提醒,“长辈面前,注意措辞。”
程子琰还想说什么,鸡毛掸子抵在了他的脸侧。威胁性十足,侮辱性也十足。程子琰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才将所有不满咽了回去。“准备好了吗?会拜吧?磕一个响头,说一句新年快乐。”
姜离轻描淡写的声音提醒,“这钱还是挺好赚的。”
大概是无路可退,也或许是最后这句话有一定的吸引力,程子琰最终还是咬着牙拜了。然后愤愤的接过了两个红包,起身就走。压力给到汪素容这边。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儿子走了,头也没回……尴尬的扯出一个笑容,“这,孩子也拜完了,我也就不打扰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几十岁的人,下跪磕头,太丢人了。从她嫁进程家起,就衣食无忧的,怎么能受这种气?说完话,她利索的起身也想溜。两名保镖冷漠的上前两步,挡在她面前,宛如铜墙铁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程夫人装什么傻呢?来都来了,不拜能走?你当我陆家的门,那么好登呢?”
姜离清冷的声音,不带半点情绪。汪素容脸色沉了下去,“姜离!你别忘了,你出嫁的时候,还要仰仗我们月月!”
这话一出,姜薇安刚刚缓和的脸又沉了下去。本来想说受不起这一拜,就算了,但听到这茬,直接算不了。先不说受不受得起,但今天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仰不仰仗先不论,你今天不拜这个年,下次可就很难踏进这个门槛了。”
姜薇安沉声,“还有,君临庄园是陆家的产业吧?”
“你威胁我?陆氏地产是我女婿的,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汪素容尖声。姜薇安好笑,“你还有女婿?”
汪素容,“……”谈判和打心理战这方面,是姜薇安最擅长的。看她还在犹豫,她加了个砝码,“你要是还想要女婿的话,也可以啊,我想办法,让顾家把女儿还给你?”
“姜薇安!”
汪素容厉声呵斥。姜薇安依旧淡定优雅,“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只是到时候你还有没有女婿,就说不定了。”
汪素容,“……”“不拜就算了,门在那边。你们俩让让,别挡住程夫人的路。”
“……”保镖恭敬的让到了一旁,选择权给到了汪素容手上。但刚刚还想溜走的人,此刻完全不敢动了。脸上千变万化,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姜离敢肯定。这个决定,肯定不是关于离开还是留下。毕竟话说到这一步,她已经没得选了。程鸿维毁了,程新月是她最大的底牌。然而程新月的身份,始终是颗定时炸弹,她不敢赌姜薇安有没有那个能力。眸光闪过几丝怜悯,这女人得罪谁不好,非要嘚瑟的挑衅小姨?她刚刚都准备让保镖帮她一把,强迫她跪下了。被迫下跪,和被碾碎尊严自己心甘情愿下跪,那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