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姜许乐达成协议后,楼心月走出营帐时,脚下的步子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帐帘被严丝合缝地放下的那一刻,姜许乐嘴角凝着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便觉察到一双手正在她的身体各处游移点火。“如今人走了,咱们也该继续办咱们的事儿了。”
男人喑哑的嗓音中满是情欲,姜许乐的双腿渐渐支撑不住,在将要瘫软倒地时,男人将她移向新的战场,开始新一轮的攻城略池。大兴军休整了有足足十日,而在这十日里,有八日姜许乐夜间都不得安眠,奋战到天亮更是常事。待到阎修烨率兵再度出征时,姜许乐望着男人巍峨高大的背影远去,如劫后余生般拍着胸脯,一副终于送走了煞神的模样。药水月见状,不由地摇头失笑,打趣道:“怎么了这是,你的夫君要上阵杀敌了,你这做娘子的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莫非……是他这几日将多余的精力都……”药水月好赖是给脸皮薄的姜许乐留了点颜面,未将这露骨的话继续说下去。姜许乐嗔了一眼药水月,轻拍了拍泛着烫意的脸颊,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道:“如今军中曼陀罗毒尽解,再对上那牧族士兵时,是再也不惧怕会感染中毒,此战毫无悬念,他必会凯旋而归。”
即便是上一世,阎修烨没有如今姜许乐的助攻,却仍是在身中曼陀罗毒的境况下,带兵打赢了这场艰辛的战役。她的男人,能力向来卓著,这点毋庸置疑。姜许乐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与有荣焉的神色,药水月欣慰之余,却也平白生出了几分慨然。曾几何时,她也像姜许乐这般敢爱敢恨,海誓山盟。只是人心易变,那个人终究还是弃她而去。疾风拂过,似乎将所有的心事都尽数吹散。而阎修烨那边同姜许乐所料想的一样,一路破阵杀敌,势如破竹,直打得牧族再无人敢拿起兵器相迎。夕阳西下,在大兴边境猖狂半年之久的牧族人终是被大兴兵的铁蹄驱逐回了老巢。“师兄,这是牧城军的将领——牧忍,咱们可要把他带回去?”
晚萤见牧忍挣扎得厉害,不假思索地飞起一脚,直中他的命根。阎修烨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漫不经心地掀起薄唇的一侧:“自然要带回去,历来擒贼先擒王,这牧族与大兴的账,还有得要清算!回营!”
一声令下,那牧忍被捆绑于马后,在晚萤的策马奔腾中,竟是再无半分的抵抗之力。夜色深深,今日的军营中却是比过年还要热闹许多。姜许乐倚靠在阎修烨的肩头,面前燃着篝火,兵士放纵高歌,尽显恣意潇洒。“从前我养于深闺,却不知打赢了仗,竟是如此的开心,夫君,这些年,你辛苦了。”
姜许乐仰头望着身侧的男人,双眸迷离,仿佛是在同上一世的阎修烨对话。阎修烨的唇间溢出一声满足而又宠溺的笑,指腹抚上姜许乐的下颌,却是一字一顿道:“乐儿也一样辛苦,有你在我身后,我很安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姜许乐的鼻尖蓦然一酸,泪眼朦胧中,她更是心疼起那个从未被她珍惜,任意践踏真心的阎修烨。阎修烨并不知姜许乐为何会突然哭得梨花带雨,只能心疼地将女人揽入怀中,视若珍宝般地轻声诱哄。药水月无心去参与这热闹,眼瞧着姜许乐与阎修烨难舍难分,索性拽着鲁经年一同去了库房。在大兴军收缴的一应物资中,药水月准确无误地翻找出了南归茶和烟雨朦胧锦。“果然是我最爱的烟雨朦胧锦,这乐儿的夫君还真是个能成大事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姐?”
鲁经年见药水月对那烟雨朦胧锦爱不释手的模样,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轻点着她的额头道:“不过区区三匹烟雨朦胧锦,竟然就将你给收买了,这心眼子果真是比那针鼻大不了多少。”
药水月颇为神气地轻哼了一声,直道鲁经年不懂女人心。待到两人从库房中出来后,篝火欢娱仍在继续,而狂欢过后,便是启程返京。楼心月得了姜许乐助力,以假死瞒天过海牧族众人。为不让被俘虏的牧忍察觉端倪,姜许乐更贴心地为楼心月备了副人皮面具。“心月,为了与我在一起,实在是委屈你了。”
沈词向来清润的面容被歉意所覆,楼心月却是不甚在意地摇头。如今离开那片禁锢了她十余年的土地,她方才觉着自个儿真的活过来了般。“即便从今以后,我将无法拥有我的姓名,我也会始终如一地伴你左右。”
沈词眉宇间的动容之色更盛,清冽的男声中尽是坚定:“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名正言顺地做我的正妻,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一对有情人虽历经波折,却终是心意相通,彼此携手向未知的未来前行。五日后。大兴军凯旋归京,姜许乐与阎修烨同乘一马,所到之处全然被无尽的荣耀与欢呼所包围。“摄政王威武!摄政王妃万岁!大兴必胜!”
前来围观欢迎的百姓早将城中各处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目光中皆是对两人最真切的敬仰钦佩。姜许乐的喉头有些发哽,百姓的爱慕与拥护是如此纯粹,这一刻,她才真正懂得了阎修烨带兵打仗的意义。不为好战喜功,只为护佑一方百姓安居乐业。而现在这份荣耀,同属她与阎修烨两人。待大军终于靠近宫门时,已然是一个时辰后。少年将军紧牵着他的妻子,一步一个台阶走入勤政殿。“此战摄政王居功至伟,摄政王妃更是功不可没,朕论功行赏,特赐摄政王巴蜀封地,封姜氏为正一品诰命夫人!”
得皇帝如此恩宠,更是风光无限。“臣、臣妇叩谢隆恩!吾皇万岁!”
姜许乐以头抵地,深深叩首谢恩,心底波澜四起。这一世,她要光耀姜家门楣,更要将她曾经失去的,全部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