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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魔眼睁睁地看着满满一池子美酒就这么被六郎给吸溜光了。
漂浮在酒池表面的红莲失去滋养,迅速枯萎凋零。 原本好好一个波光潋滟的奢华酒池,此时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大坑,坑中还散落着一些枯萎的莲花瓣。 一股子萧索凄凉的意味扑面而来。 女魅魔们无法在这种氛围中跳舞,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土坑旁边。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晚宴,这会儿已经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宾客都在看着六郎这个始作俑者。 然而六郎本人却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它甚至还坐在地上摸了摸小肚子,心满意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过瘾!”它已经很久没有一口气吃这么多东西了。 今日这个晚宴来得太值了,真希望这场晚宴永远都不要结束啊! 杨绒绒看着脸色铁青的不夜侯,微微一笑:“抱歉,我家六郎胃口有一点儿大,稍微吃得有点多,想必不夜侯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不夜侯几乎快要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 他在内心疯狂嘶吼,那小子都把满满一池子的酒喝光了! 这还叫稍微吃得有点多吗?! 那小子一个人的胃口,比今晚宴会所有的宾客加起来都大啊! 他甚至都忍不住怀疑,这小子该不会是饕餮转世吧?要不然怎么能吃得了这么多?! 不夜侯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竟猜中了真相。 他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只是一点儿吃的喝的而已,属下当然不会介意,只不过今夜准备的酒菜数量有限,现在酒都被小公子喝光了,属下不知该怎么向其他宾客解释?”
临渊正想说没酒那就别喝了,少喝两杯又不会掉块肉。 杨绒绒却先一步开了口。 “晚宴怎能无酒,这确实是六郎做得不妥,我这就带着六郎去向大家道歉。”
说完她便双手撑在桌面上,艰难地站起身,当真要去给人道歉。 不夜侯很意外,他搞不明白钟潇潇闹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于是他没有劝阻,而是默默地看着钟潇潇离开。 他想看看这女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临渊哪能舍得让杨绒绒去给人赔礼道歉?他大步跟上去,拉住杨绒绒的胳膊,低声道:“他们算什么东西,何德何能让你去给他们道歉?他们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我弄不死他们!”
杨绒绒瞥了眼他后方跟着的不夜侯,主动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是想趁机去找小黄鸡。”
临渊立刻道:“那你也用不着给人低头道歉!”
杨绒绒无奈:“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有你在这儿呢,那些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她这话成功取悦到了临渊。 他立刻扬起下巴,勾唇微笑,眉眼之中尽是得意。 “那是自然!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丝。”
说完他就把杨绒绒把往怀里一搂,让她整个人都靠到自己身上,并在她耳边低声提醒。 “别忘了你还在生病。”
杨绒绒只得忍住将他推开的冲动,靠在他怀里低低地咳嗽两声:“走吧。”
他们两个叫上六郎,开始挨个去找人道歉。 杨绒绒先前重点关注了十几个宾客。 此时借着道歉的理由,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直接接触那些宾客。 首先被她找上门的宾客是一对兄弟,哥哥专门做生意,是不夜城中有名的富户,弟弟生得高高瘦瘦,是九十九名魔将之一,修为颇为高深。 杨绒绒在进门后,将弟弟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人虽是魔将,但却不一定是饕餮的对手。 她低头去看六郎,小声问道:“是他吗?”
六郎不用眼睛看人,而是用鼻子去闻。 它凑到弟弟身边使劲吸了口气,然后冲杨绒绒摇了下头。 “味道不一样,不是他。”
那对兄弟被这一系列动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方说是来道歉的,可是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两兄弟心有不满,但顾忌到魔尊临渊的实力,他们两个不敢发作出来,只能闷不吭声地站在那儿。 杨绒绒摸了下六郎的脑袋,然后才看向那两兄弟,虚弱地笑了下。 “抱歉,今晚没能让你们喝个尽兴。”
做哥哥的毕竟是生意人,逢场作戏是他的老本行,甭管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他面上是堆满了笑意。 “没事没事,只是少喝两杯酒而已,不值得魔尊陛下和您亲自来道歉,今晚我们能见到魔尊陛下,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杨绒绒微微颔首:“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们慢吃,不必相送。”
随后她又接连敲开了好几个洞窟的门。 每个洞窟内的宾客都不一样,他们在看到魔尊临渊亲自配上钟潇潇前来道歉时,都被吓得手足无措,不敢轻举妄动。 无论杨绒绒说什么,他们都是点头哈腰表示没关系。 杨绒绒每次都会让六郎仔细辨认,看看那些宾客是不是绑架它的那个人? 六郎一次又一次地摇头表示不是。 不夜侯没有全程跟随,但他有派人跟在杨绒绒和临渊的身后。 不管杨绒绒和临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被一字不落地如实转达给不夜侯。 不夜侯渐渐有了种感觉,他觉得钟潇潇并非是真心要道歉,她更像是借着道歉的由头在寻找什么人。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 杨绒绒将心里的怀疑目标一个个划掉。 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 若这个宾客还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就说明那个人今晚没有来参加晚宴,杨绒绒只能另想办法去找人。 杨绒绒心里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和临渊、六郎一起走进洞窟。 这个洞窟里只有一位宾客。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生得高高瘦瘦的,穿着藏青色的长衫,身上没有佩戴饰品,青丝被一根质朴的乌沉木簪子固定住,。 单看五官其实非常俊美,但因为他眼角总是半耷拉着,像是没睡醒,再加上略显苍白的肤色,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颓丧,有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消极感觉。 在六郎看到他的一瞬间,瞳孔立刻就放大了。 六郎忍不住惊呼出声:“娘亲,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