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送云琰去门口,云琰上车之前望了向晚一眼,她站在门口,冲他浅笑的样子。亦是让云琰无限迷恋,一切的纷扰与浮沉,都随着这一抹笑靥而消散,扫进他内心的黯淡无光。流年染上了茫茫岁月,有向晚的日子里连花香都是甜醉的,笑是温暖的,日久情疏,真好。“晚晚,等我下班回来。”
云琰心中叹然万分,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宛如清明时节乡间的暗风悠悠。暖进向晚的内心,“嗯,我等你……”句句不提爱,句句皆是爱。向晚这样想着,目送着云琰离开,冷风带着一缕碎雪拂面,一丝冰凉的触感顺着肌肤蔓延在心底。倘若没有替身,没有抽血,她和云琰该是怎样的呢?彼此之间始终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只要谁先往前越一步,也不是不能凑合的过下去。两个人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男欢女爱的缠绵悱恻?亦或是搭伙过日子?还是日久生情,白头到老?都不是……是此生只及于一人偏爱的人,百转千回。回首时,他就在灯火阑珊处,等着她。向晚转身走进去,纵然是家里有两个保姆,她有严重的洁癖,总觉得保姆弄的不干净,自己又将屋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倒是今天开始天色放晴,阴沉了一个礼拜的天空,总算是看到一丝蓝彩。她这种洁癖绝对是病,看见自己住的房间里有一丝凌乱,她都感觉血脉扩张,浑身难受。向晚帮着保姆打扫完卫生,便上了楼,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微信视频的铃声。向晚快走几步,拿过手机,是宇清词打过来的电话,她点击绿色按钮接通。宇清词那张素面朝天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向晚见她还没起床,用被子蒙着头还在睡着。向晚是打心眼里喜欢这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女生,宇清词声音慵懒,带着浓重的鼻音,“向晚,晚上一起去炫烧烤?过两天我又要忙了,趁着这几天空闲时光偷偷闲。”
向晚对着手机的摄像头,理了理头发,“好啊,不过就我们俩么?”
宇清词思索片刻,“那再叫上温晓汐。”
说着视频通话挂断,向晚忍俊不禁,几年前,都在议论宇清词刁蛮任性,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刁蛮大小姐。而事实呢,宇清词是一个接地气的好女孩。下午四点的时候,向晚开始化妆打扮,穿过一件杏色的v领羊绒打底衫,叠加一件针织黑色马甲,下身穿着咖啡色百褶裙。从衣帽间众多衣服里面选了一件黑色长款的风衣。向晚属于那种高个子小骨架女生,一米七几,和身高一米八几的云琰走在一起,谁不说一声般配。收拾完毕,向晚去地下车库开车,宇清词发过来的定位而导航。烧烤店的位置在于一个人多的闹市,旁边有奶茶店有小吃店,琳琅满目,这里大多都是普通的上班打工族。巷子拥挤狭窄,人们因早八晚五的上班,忙忙碌碌,或多或少都很疲惫,晚上约上三三两两的朋友,过来撸串,可不失一番惬意。向晚和宇清词、温晓汐三人汽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里,步行大约十分钟,便来到一家烧烤店。向晚和宇清词、温晓汐都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串串蔬菜。选择烧烤店里一处较安静的角落坐下。温晓汐看了一眼宇清词,“你说你天那么冷在家里不舒服嘛,非要把我们两个都叫上,陪着你这个大小姐一起疯。”
温晓汐和宇清词是大学同学兼闺蜜,刚开始两人学的都是医学专业,后来宇清词回家继承家业,她是妥妥的富二代,继承的是家族产业。向晚看在眼里觉得她们都好优秀,不过也没有必要羡慕,她也不再在提升自己的能力。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珠宝设计师。宇清词和温晓汐之间是闺蜜相互损对方,无伤大雅。这样的友情又何尝不令人羡慕呢?烧烤上桌,三人都比较放开,由于都开车不能喝酒,将啤酒换成饮料,聊着心中的琐事。三人之中,就宇清词性格大大咧咧,她说的小时候的事情。向晚只感觉舌尖掀起默然的痛,原来不过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的生活不是一团糟,又好到哪里去呢。本以为像宇清词从小家境优渥,不愁吃穿,被父母宠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原来她的童年也遭遇支离破碎。父母离异,爸爸另娶,继母又是一个笑面虎,所以宇清词小时候的日子也不好过。“向晚,有时候还真羡慕你是一个孤儿,不用面对那些家庭的破事,孑然一身。”
听着宇清词这番话,向晚无奈含笑,“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生活,只不过都在平凡之中挣扎着,无论再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被命运安排好的轨迹,既然不能改变,那就试图放下,不信回头看看,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熬过了许多的苦与难。”
宇清词举起手中的饮料,“我不擅长对于人生有太多的感悟,更不擅长处理这些家庭之间的琐事,向晚,从你所说的这番话来看,你为人通透,怎么会做了别人三年的替身?”
向晚直言不讳,“因为我贪财,在金钱和物质面前,给前任做替身又算得了什么呢。”
言毕,两人相视一笑,有太多的无奈与心酸吧,隐藏在唇齿之间。温晓汐出言,“有心者无所惧,无心者无所谓,不必纠结已发生的事情,因为那已经成为过去,人要学会放过自己,所有的烦恼都通通甩开。”
人要学会放过自己。向晚品味这句话的含义,不禁哑然。说话间,烧烤店外传来一阵男人的怒吼声,“不会赚钱的废物,就知道败家花老子钱,烤这几个串串要十几块钱,你不吃会死啊……”向晚听到声音转头望去,只见烧烤店外一个男人狠狠凶着旁边抱孩子的女人,怀里的小孩也吓得哇哇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