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帮我评评理,我爸和我哥一直跑长途,累死累活养活一大家子,后奶对我们母女极尽苛待,又打又骂,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吴小颖控诉吴老太太的恶毒。吴老太太做梦也没想到,平日里踹一脚放不出一个屁来的吴小颖,今儿会这般泼辣,竟敢数落她的不是。吴老太太拍着大腿嚎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过是教训她一下,她就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后妈难当,后奶更难当啊!”
“闭嘴!我错哪了?需要你来教训我,我妈在呢。”
吴小颖抹了一把眼泪,一脸愤愤然地瞪向吴老太太。吴老太太被吴小颖突如其来的阵势顿时吓得禁了声,片刻,回过神来,哭得声音更大了。“乡亲们,我奶全是为这个家好,为了我堂妹好,可是人家不领情。”
吴兰凤替自家奶奶打抱不平。吴小颖盯着吴兰凤冷冷一笑:“堂姐,敢问二叔和二婶一个月有多少收入?你这一身行头花谁的钱?”
吴兰凤没想到自己惹祸上身,不由心虚地往自己身上瞥了一眼。她一身的确良的衣裙,小白鞋,比起吴小颖那土布衣裳好看不知多少倍。可是她妈是地道的农民就靠着那一亩三分地土里刨食,父亲在镇里开得橡胶厂上班,每个月二百来块钱,一半都花在她那个好吃懒做,不顾正业的弟弟身上,哪有钱给她贴补。她这套行头都是奶奶偷偷给她的钱,让她打扮自己,也好待价而沽。“是,是奶攒的私房钱,这你管不着!”
吴兰凤情急之下支吾道。“呵!她一个老太太又不劳作,钱从哪儿来?”
吴小颖嗤笑一声,要说的话不言而喻。吴老太太手中的钱不就是小颖父兄上交的钱,吴老太太偏心,把钱偷偷给自己的孙子和孙女花,苛待人家母女。“小颖,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孙雅琴一进门便瞧见自家闺女坐在院子里,慌忙过去将女儿扶起来。“啊!好痛!”
吴小颖痛呼出声。“小颖,你,你这是咋弄的?”
孙雅琴看着女儿后背的土布衣裳沾了血迹,一脸惊骇地问。吴小颖冷笑着,提高音量:“是后奶逼我退亲,我不同意,她用扫把打的。”
孙雅琴平日里受气惯了,对吴老太太甚是敬畏,但是此时一听女儿无端被打,顿时火冒三丈:“妈,你凭什么打小颖,两个孩子的婚事是建国定下的,就是退婚也得建国同意!”
吴老太太顿时暴跳如雷:“都是你养的不着调的玩意,她都收了人家的一台录音机,这会儿才记起来有婚约在身,是不是晚了点!”
左邻右舍一听,顿时心里对小颖母女的做法指指点点。“这母女俩也太不道德了,竟然做这事!”
吴小颖早就等着她这话,立马问:“那录音机难道不是你趁着我和我妈没在家收下的?我要送回去,你死活不让?这会儿却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呦!堂妹说话可不能丧良心啊,那录音机可是一直摆在你们屋的柜子上。”
一提这事,吴兰凤就气不打一处来。“有空我是要送回去的,自然要看紧了,免得你们谁弄坏了,还得赔钱划不来!”
吴小颖也不甘示弱地忿回去。“吴小颖,你就是嫌贫爱富的女人,这会儿将责任都推到我奶和我的身上了!”
吴兰凤气哼哼地指着吴小颖骂道。这时,只见陈景岩手里拿着那磁带,气喘吁吁地跑来。他去了好朋友家,听了那磁带的内容,这才急着跑来找小颖和好的。一进门便瞧见这般情景,小颖满脸泪痕,吴家人又在撒泼,彻底激怒了他。他直接将磁带交给小颖,别有深意地道:“趁着大家伙都在,你让大家伙都听听,评评理,这老吴家都是些什么人,百年难遇啊!”
吴小颖一脸狠戾地点点头,拿着磁带跑进屋,将录音机放到最大音音量。顿时吴老太太那尖酸恶毒的声音便幽幽响起,“小颖醒了啊?真是太好了,一会儿你们母女去一趟陈家把那婚约取消了……”接着便是吴小颖为陈家抱不平开口,“奶,那婚约是我爸同陈叔叔订下的……”听明白了事情经过,乡亲们不由地朝着那祖孙俩翻白眼。“吴老太太,你这么做缺德啊!人家景岩的父亲可是为了救建国才被矿石砸死的,你们竟然嫌贫爱富,丧尽天良啊!”
村里资格最老的老吴头拿着拐杖指着吴老太太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