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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岭大比,玄衣少年持剑从半空缓缓坠下,一招将纪元楚本命剑斩断。
周围惊呼声不断,纪元楚脸白如纸,半跪在地吐了口血,悲痛欲绝地望着陪伴他十年的元灵剑。 他伸出手想要拾起地上碎剑,眼前衣摆微动,少年乌靴踩在了断剑上。 纪元楚抬头,嬴辛勾唇在笑。 他眉眼却是冰冷漠然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嘲道:‘纪元楚,连自己心爱之剑都护不住,你可真是废物。’ 话落,他当着纪元楚的面,无情地将剑身踩碎,冷笑离去。 纪元楚捧着碎剑,双目染红。 ‘嬴辛、我势报此仇!’”】 朝岁一字不落,背出原著嬴辛出场的情节。 这才是反派的正确打开方式。 按原著剧情,时间在两年后的涂岭大比,现在告诉他,两年前的当今,被人抢走宝物,推入泥泞无力反抗的白衣小可怜,才是嬴辛,还是被纪元楚带人欺凌的...... 这算什么,两年河东,两年河西。 不需三十年,反派和主角处境直接互换。 朝岁真诚发问:“你给我看的书里,确定真实?”好感值掉成负值,系统比朝岁还难过,声音蔫蔫的:“是真的,此乃天道推演的命书。”
唉。 被它寄予厚望的玄音仙君,出师未捷身先死,已经被小魔头列入了黑名单,成为敌视对象了。 系统眼角憋泪,想了想,在朝岁面前维护主角道:“玉蝉在弟子之间本就可以争抢,是小魔头自己找到了没藏好,被发现了。纪元楚凭本事抢的,只能怪小魔头自己太弱。”
朝岁没说话。 涂岭大比,嬴辛十五六岁,青阳宗弟子第一,金丹大圆满,纪元楚不过筑基大圆满。 而现在,嬴辛炼气一层,随便哪个踏入灵级的人都比他修为高,纪元楚是筑基大圆满。 也就是说,两年时间,嬴辛从炼气底层,突破即将元婴境的修为,朝岁见过各种各样的天才,但这种情况,不是用‘天赋异禀’四个字,就能简单说通的。 要么嬴辛用了其他手段提升灵力,要么,他现在在藏拙,不是表面的炼气底层。 而纪元楚,堂堂天灵根,古往今来第一稀世灵根,两年间,修为停滞,竟未再精进一步,简直天灵根之耻,诡异过头了。 林间恢复宁静,周围人已经散去,只有纪元楚被朝岁留了下来。 朝岁看了眼纪元楚手中的玉蝉,视线又落在他背负的长剑,“你的剑不错。”
原本单独被留下,惴惴不安的纪元楚,闻声扬唇,骄傲道:“这是我纪家世代相传的宝剑,元灵。”
纪家十年前被灭了门,只有幼年的纪元楚,被元灵剑救了出来。 他将元灵剑,视作唯一的亲人。 纪元楚说着,想要取下剑给朝岁观赏。 手伸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指尖蜷了起来,手握成拳,耷拉的眉眼看向夺到手的玉蝉。 元灵病了。 他寻问了许多长老,都无能为力,只有宗主师尊能救。 可师尊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只是他座下万千弟子中的一个,就算再努力修行,再出类拔萃,也得不到任何优待。他只有通过玉蝉,才能见到师尊,央他救救元灵。 “玉给我。”
纪元楚脸色一变,下意识握紧了玉蝉,像只警觉的小猎犬,盯着朝岁。 朝岁:“只是一看。”
纪元楚放下心来,将玉蝉交给了他。 玉蝉精美,玉质独特,握在手中有种柔和的冰凉感。 朝岁打量了会:“你就是这片林间发现嬴辛寻到玉蝉的?”
纪元楚正抱着元灵剑,埋头低蹭暗淡的剑柄,闻声下意识摇头道:“不,我是在习武场练剑,听赵师弟说后赶来的,然后发现嬴辛手里果然拿着......” 话到一半,意识到被套话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朝岁。 这长老好阴险。 朝岁险笑出声,他捏着玉蝉放在月下,从灵海涌出的炁体输入其中。 顷刻,不染一丝杂质的玉蝉内,浮现出血红的虚影。 形似一枚种子。 朝岁微眯起眼,将玉蝉扔给纪元楚,“好了,还你。”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类东西。 是什么,连他也无法确定,那瞧着人畜无害的少年,好像真是个阴险狡诈的小魔头。 * “嬴辛,你没事吧,”习武场几名弟子围来,见少年白衣沾泥,一身狼狈。 “纪元楚太过分了,平日就仗着修为高不可一世,如今还与赵黔那些人为伍!”
嬴辛长睫微微垂下,遮了眸瞳,嗓音平和:“我没事。”
“唉,”一人无奈摇头,诅咒道,“听说沈白休来了,宗主还要派弟子去侍奉他,真希望纪元楚被看上,叫他吃吃苦头!”
另人闻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也太狠了。”
沈白休,他们这位名义上的师叔,是何等可恶人物,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谄上欺下。 他天资极差,连他们这些寻常弟子都不如,修行至今,才金丹修为,不知哪来的泼天运气,能成为玄沐仙尊座下弟子。 就凭着这身份,沈白休知道没人敢动他,出师后就为非作歹,整日飞扬跋扈,在修真界拳打各大世家,脚踢诸大仙门,又是索要宝物,又是强抢好看的男修,各方势力被他惹了个遍,偏偏不敢对他下手。 虽然沈白休拜师时,道君等人早已出师,与这师弟并不熟悉。 但毕竟同门一场,谁也不敢赌,对沈白休下手后,那六位会不会念及同门之谊,为师弟报仇,这才让沈白休逍遥快活了多年。 如今来了他们青阳宗,虽说在江宗主眼皮底下,他不敢做什么,可宗主时常云游四方,一旦离开,天知道沈白休会有多无法无天。 “听说被他关在后院的男宠们,一个个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满身鞭痕,被宗主放走时,一个个欣喜的痛哭流涕,叫嚷着‘重见天日’了!以他的癖好,倘若被选中去侍奉他,轻薄是小,被扒一层皮才是大啊!”
一弟子绝望哀嚎。 “宗主好狠的心啊!”
“放心吧,你相貌平平,不必担忧,倒是嬴辛......” 众人齐刷刷望去,嬴辛嘴角微不可察动了下,“他不会选我。”
众人不解,嬴辛回首,望向交织树影下,低声与纪元楚说着什么的身影。 青阳宗有一百零八座山峰,峰主令形状各不相同,朝岁腰间挂着的峰主令,呈菱状。 他没记错的话,是南山峰的主令。 南山峰常年无主之峰,如今峰令突然挂在了一个陌生青年身上。 沈白休今夜傍晚抵达青阳宗,此人除了是他,还能是谁。 嬴辛目光平静地落在玉蝉上。 眉眼淡漠。 * 青山主峰。 江叶骅伏案翻着弟子名册,头疼不已,南山峰偏僻幽静,了无人烟,让沈白休在那独居显然不可能。 “哥,你说派谁去。”
江叶草不紧不慢沏着茶,事不关己道:“你是宗主,我只是闲散人士。”
江叶骅夺走他刚沏好的茶,哼声道:“你跟师尊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半月前,许久没有音信的师尊,突然给他们所有人出了一个课业,课业内容就是小师弟沈白休。 沈白休入门时,只有江叶骅还跟在玄沐仙尊左右,比起江叶草和其他师兄姐,他对沈白休熟悉些,好歹相处过一段时间,其余人,对沈白休最多几个照面。 师尊课业,江叶骅认认真真作答了。 没多久,就收到师尊回应,他还看到了其他人的作答。 道君大师兄给的答案是:“跟我,安。”
魔尊二师兄的答案是:“师尊仁慈,闻其顽劣不堪,来魔界,我送他入魔狱,让其每日千锤百炼,死而后生,不怕他死性不改。”
妖皇三师兄:“愿为师尊解忧,然私以为,小师弟天生貌美,风流些实属正常,跋扈些亦可谅解,无需修枝剪芽。比起这个,师尊现在何处,小时十分想念师尊,每日在妖界盼着师尊......” 女君四师姐:“反驳三师兄,师尊明鉴,弟子愿亲自教导,教小师弟何为男德。”
他哥:“下同。”
江叶骅最实诚,洋洋洒洒几千字,给出了对于小师弟,未来几百年清晰的人生规划。 玄沐仙尊看了,甚是满意,给了他“去做”两字,于是教导小师弟的责任,就落在了他身上。 江叶骅咬牙切齿道:“你既下同,别想撇清关系,让师弟洗心革面,你也有责任!”
江叶草无奈地摇摇头:“好吧,我给你支招,你让小师弟自己去挑。”
江叶骅犹豫道:“可是,放任他挑喜欢的,我担心他真的丧心病狂,对那些弟子.......” “笨呐,你忘了后院那些人,小师弟有自己的眼光,”江叶草品茶,弯唇笑道。 “你让他先挑喜欢的,再把他挑的全部剔除,剩下的随便选。”
江叶骅眼睛亮了起来。 对啊,沈白休也不是见到好看的就下手,某种程度来讲,他比寻常人还要挑剔得多。 就让他选,再给他踢掉。 嘿嘿。 朝岁打了个喷嚏,将披着的大氅裹紧了些,一手推门,另手掐指算了算。 嚯,江叶骅在高兴什么。 打他坏主意? 朝岁没有深究,比起这个,他有更要紧的事。 他开辟不久的灵海,封闭了。 原主这身体灵根先天有损,故而止步金丹,畏寒体弱,但就在刚刚,他用灵海之炁探查玉蝉后,发现了另个秘密。 原主体内似乎还有什么禁制,灵炁的出现,将其惊动了,两力对抗,初开辟的灵海不敌,被迫封闭了。 看来这世界比他想象中有趣,还有那赤红种子,室内温暖,朝岁脱下大氅,换了身衣裳,盘膝打坐重新开辟灵海。 这次比之前艰难许多,朝岁小心锤炼着灵海,将其从米粒大小一点点扩展。 在他原来的世界,灵海是修士至关重要的东西,只有灵海强大,才能释放出强大的领域,在敌人踏入领域时,才能主宰一切。 子夜,万籁俱寂之际。 无形的领域,自室内青年身边缓缓散开。 朝岁闭着眼,在灵海中,却能看到了周遭一切,这一看,他发现了候在门外,不知来了多久的两个黑影。 朝岁挑了挑眉。 没想到青阳宗的第一夜,原主就被盯上了。 “沈白休怯懦孱弱,”察觉朝岁蠢蠢欲动的心思,系统出声,“仙君切莫做脱离人设之事,外人面前,也要装弱。”
朝岁哑然,还用装? “我现在本就很孱弱啊。”
朝岁拢起被子,一脸忧伤的躺在床上。 他睡觉盖被子,出门连绒毛大氅都披上了,还用装孱弱么。 * 夜深,天色漆黑。 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前,在朝岁睁眼一脸惊惶时,瞎了只左眼的男子,手掌一扬。 迷魂烟弥漫,朝岁头垂了下去,柔软的青丝散在枕间,陷入昏厥。 另个瞎了右眼的男子,望着那张清冷白皙的面容,惊讶道:“想不到沈白休还有几分姿色,拿他养痋,未免可惜了。”
“这是门主要的人,”先前男子冷声,“走吧,青阳宗可不是能随意逗留之地,离开比潜入更难。”
朝岁在灵海里,打量着两人。 能在江叶草和江叶骅的眼皮底下,闯入青阳宗,这两人来历不简单。 对原主用痋术,朝岁视线落在两人一左一右的瞎眼,还有脖颈边,衣领遮了一半的乌红图纹。 巫幽门。 原著里,隐藏在暗处操控一切的门派,门主神秘,修为深不可测,无人见其真容,门人善痋善蛊,皆心狠手辣之辈。 书里巫幽门到最后才浮出水面,没想到,这么早就盯上了原主。 这两人,应是黑煞与白煞,门内数一数二的高手。 黑白两煞背着朝岁,身形鬼魅,一路避开暗哨,朝接应点走去。 后半夜,即便再勤苦的弟子都入睡了,夜色笼罩的青阳宗,一片沉寂,难见人影。 弟子居住之峰,属于嬴辛的榻上却不见身影。 * 一座环池假山中,月光照不到的黑暗深处,嬴辛盘膝坐在阵中,额心一抹邪异红印。 他摊开的掌心上方,浮现出一个酷似种子的赤红虚影,虚影一显,无形的灵力从四面八方,被强势地掠夺过来。 片刻之后。 嬴辛睁开眼,望着颤动中,隐隐有发芽之势的魔种。 天灵根的灵力,果然比旁人纯粹许多。 收了手,嬴辛打算离开,生长在出口处的灵草,忽而无风自动。 嬴辛眼神微变,悄无声息地靠近,朝假山外望去。 昏沉夜色中,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背着个人。 那人身量单薄,穿着雪白寝衣,衣摆边,青线绣着朵栩栩如生的小莲花。 夜风拂过他脸侧乌发,借着月光,嬴辛看清了那张白皙面容。 他黑眸微眯起来。 是沈白休。 与此同时,在灵海中洞察四方的朝岁,注意到假山中的嬴辛。 少年躲在暗处,隐藏了气息,黑白两煞都未发现他的存在,靠着在灵海释放的领域范围,所有东西无处遁形,朝岁这才能发现了他。 想到那颗藏在玉蝉中的虚种,朝岁将人上下扫视了遍。 还未找到端倪,他就看到小魔头发现这边动静,意识到发生何事后,顶着张清隽无害的脸,拔了根灵草。 少年不太熟练地将草株放在嘴里,随后抱着手臂,身体往山石一靠。 似曾相识的看戏姿态。 朝岁:“......” 小魔头还是个学人精。 此地位于青阳宗边界,再往前,便出宗了。 望着歹人背着朝岁渐行渐远的身影,嬴辛缓缓闭上一只眼,又闭了另只,嘴角微弯。 ——没看到,不禀报,不知道。 朝岁将他的笑意尽收眼底,眉梢往上挑了挑。 背着朝岁的黑煞,突然感觉到搭在肩上的手,指尖动了动。 他心头一惊,那是特制的迷魂烟,沈白休怎会醒的如此快,黑煞停下脚步,正打算察看朝岁情况,背上的青年已经醒来。 不仅醒来,他竟还有力气挣扎着,朝不远处一座破败假山望去。 “好师侄,勿做傻事,” 朝岁担忧的声音响起。 好似为了阻止某个打算舍命救他的正义小师侄,朝岁往那方向,声嘶力竭: “别管师叔!你先快——逃——” “快——逃——” “逃——” 黑白两煞脸色瞬变,危险的目光投去,嬴辛嘴角笑意凝住。 唰得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