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念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人,对方一醒来,就直接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撕剐了她的诅咒她。她冷嗤了声,双手抱胸,鄙夷的从朱唇中吐出,“疯子!”
女人嫌弃的说完,转头对着满脸无措的姚团长伸手,“不好意思,挂号费和检查费,我垫了一块五。”
姚团长干笑的说着抱歉,准备从兜里掏钱。徐有容气的拉过来,“不许,我家里被她害成这样,我是绝对不会给她一分钱。”
姚团长黑着脸,“别闹了。”
他给了护士一个眼神,后者赶紧将她推走,空旷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徐有容歇斯里地的嚎叫,“姚东方,你要是敢给,我就和你离婚!”
姚团长没理会,抱歉笑着和顾清华夫妇道:“今天这件事麻烦你们了,这钱给你们,放心,我不会听她说的找萧同志的麻烦。”
萧念念看着他递过来的两块钱,假笑了一下,拉着大手,阻了男人准备寒暄的话,“不麻烦,姚团长好好照顾徐有容同志把,我们就不打扰了。哦,还有,觉得将门外的板车明天送到云婶家,今天是云婶好心叫的我们。”
她说着,拉着顾清华头也不回的离开。姚团长目送两夫妻的背影离开后,才重重叹气,屋里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扬着脑袋心累无比。年少的喜欢随着徐有容的各种胡闹,惹祸他已经疲惫不堪,可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又想起了在幼时满脸堆笑的递过来一个馒头,最后忍住,愿意就这么被她折磨。男人坐在这里好一会,才起身去了后面的病房。医生正好关门走出来,对着姚团长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声道:“输完就能回家了,以后每天都来一次,来七天,剩下没什么大问题了。”
“好,多谢。”
姚团长叹气,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徐有容冷声问:“你给萧念念钱了,咱两就离婚。”
“你这次又在闹什么?”
夫妻多年,她什么心思他还是清楚的。徐有容不可置信的看过去,见他木讷的站在原地,家里递过来的家书顿时出现在脑海中,最后那个‘死’‘永远不认女儿’这几个字,刺痛她的信。她纤嫩的手指着,眼泪顺着俏丽的脸颊落下,哽咽的问:“我闹?要不是你没本事,我脸家人都没有?”
“什么?”
“我爸死了。”
姚团长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站在原地脑子有些发蒙,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发生了什么?前些天几个哥哥不是才过来吗?怎么会……”男人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话让徐有容想到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就这样离开人世,眼泪顿时流出来,将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不管输液的手,放在膝盖处,仍由泪水将手上的胶带浸湿。月光洒在屋内,她纤细的身躯很是无助。姚团长坐在床边,抬手想把妻子抱在怀中安慰,下一秒被她警惕的躲开,“你要干什么?我要离婚,我要回去找我爸。”
她委屈的撇嘴,气呼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说爱她,结果呢?她家里出了那么大事,他一句没钱就不帮忙。他不是团长吗?权利不是很大吗?帮帮她家里不行吗?今天她爸爸的死,和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姚团长抬手在半空中放了几秒,对着她厌恶至极的双眼,眼中满是受伤,心累的解释,“顾家夫妇送你过来,人家没义务垫钱,我当然要给人家。平时我知道你们是有矛盾,但人家好歹救了你的命,我们不能这么恩将仇报……”“我恩将仇报?如果当初萧念念愿意借钱给我,我爸会死吗?要不是因为她抢了我的老师职位,我能没钱吗?我一般的悲剧都来源于你,凭什么让我给好脸色。你口口声声那么通情达理,还在我这里站着干什么?去找人家啊!”
徐有容狰狞的将他推开,打断他的话,一双眼睛如淬了毒一般恨他,“你和顾念念都是害死我爸的凶手,你滚!”
她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拿起旁边的东西就往过扔,这个病房算是砸了。姚团长被迫退出去,听着里面妻子的大哭,抱歉的对着值班护士一笑,从兜里掏出钱,“这是我给医院的补偿,明天问问沉护士长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凑,她……今晚我伺候就行,这瓶液输完了,我们就回家,绝不耽搁。”
来人做不了主,厌恶的看了眼屋子里,双手揣兜,也不收他的钱,“明天姚团长来一下把,我可做不了主,得需要护士长和院长看了才能决定。索性现在没有大战,我们的病房够用,要是接受大批伤员的时候出现这事,可不像今天这么简单。”
“我知道。”
沈团长赔笑,好声好气的医生送走,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听着里面的哭声。他也很心疼妻子,可她认定一件事,不会轻易改变看法,只能慢慢来了。另一边。顾清华和萧念念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冷着脸,挽着他的胳膊,沉默不语,海风垂在人身上有些刺骨。男人边抽开胳膊,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她身上,“晚上冷,你穿的少,小心感冒了。”
女人抬眼看去,对上一双坚定炙热的目光,撇嘴委屈的往他身边靠靠,“顾团长,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居然和徐有容这样的疯子是邻居,她不是大家族教出来的吗?这样的教养让我眼中怀疑徐家被那些私塾先生骗了。”
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就像个疯子!顾清华见她真的很冷,主动将她抱在怀中,护着她往前走,“她家我不清楚,但是拿咱们两个村子举例,那些地主破败后,儿女也是疯的疯,自杀的自杀,能真正活下来的没几个。”
时代的悲剧。作为其中一人,他不想评价,只想做好当下,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儿女,护他们平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