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凌君玄,真想不到你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封擎苍本来眼神怨毒,但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有变成了狞笑。“本来老夫横竖都逃不过一个死,为什么要给你这小崽子消息,但看你这么想自寻死路,跟你说了,反而能加快你的死期。”
“说!留你全尸。”
凌君玄开口。封擎苍见他一脸淡然,冷笑道:“三年前的事,牵扯极大,老夫当时也是受人传信才去的。”
说着,他继续冷笑:“别问老夫什么人,老夫不知!即便知道,也不敢说。十二位大宗师,除了被你杀了的五人,除了老夫、除了三境之王,还剩下几人——呵呵,你自己想吧!”
“普天之下,能同时号令这么多强者的势力……凌君玄,你明白这是什么分量么?你还敢轻言报酬么?”
凌君玄闻言,眉头微皱。封擎苍说话很不客气,但也是在陈述事实,他一个大宗师,一宗之主,只是看到信直接就动手了。自己当时可是镇北王,五十万镇北军,灭他一宗可不要太简单。但他没有一点犹豫……甚至不怕,或者说根本顾不上其他……“那剩下的两个大宗师,是龙皇的人?”
凌君玄拉着他衣领逼问。“龙皇?”
封擎苍干笑着:“世俗之巅的确有他的名字,可我们是修者。换做你,他一声令下,你会连北境都不顾,直接去做一件根本不知道深浅的事么?”
“另外三个王奋不顾身,不惜得罪你也要出手,这就是事实。”
封擎苍冷笑着:“凌君玄,你如今的实力恐怕大宗师圆满了,但在那位面前,你连蝼蚁都算不上,你根本不懂。”
“不懂那位的厉害——不懂这其中的恐怖,你迟早得死!”
说着,封擎苍的身体竟然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眼神又是恐惧又是向往。“那人是不是在龙都?”
“我不知道,但老夫可以告诉你,那剩下的两个宗师中,有一个便是那人的奴仆。”
封擎苍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凌君玄。“凌君玄,你真不该回来的,你若安分当个山野村夫,北境还能存活,你在意的人也能安然无恙,可惜为了区区兄弟之仇,你出现了。”
“你早就上了那人的必死名单,更别说还敢如此挑衅,你活不了多久,活不了多久了,哈哈哈!”
问到现在,凌君玄埋藏三年的几个疑惑终于有了答案。首先就是三年前的那二十万兄弟,的确被人设计坑杀。有人在背后谋划这一切。虽然不知其目的,但的确存在这样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势力。十二宗师,除了他那位奴仆大宗师,其余的都是被他邀请或者说命令来围杀自己的。这份力量连龙皇都不及。青龙战神龙炎正是因为这个人才背叛北境……疑惑解除了很多,但更多的谜题却涌现了出来。但凌君玄并不失落,更别提恐惧。只要有目标,复仇就有了意义。无论那个人或者那个势力有多强,他都会去做该做的事。而且,按照封擎苍的说法,自己当初挡了那个人的路,他必然盯着自己,当务之急,是收回北境,然后将十二大宗师剩下的全部宰了!他以阴谋对我,我便以阳谋破之。肮脏与黑暗的东西,终究会暴露在阳光之下。眼神幽幽,凌君玄内心难以平静。见他不说话,封擎苍以为他怂了,笑得更加猖狂起来:“现在你还敢报仇么?还敢螳臂当车么?”
“三年前我逃出北境时,曾对天立誓。”
凌君玄看着他,目光平静:“我凌君玄,要么老死山间,要么出山横扫一切敌。”
“你、龙炎、三境战神,又或者你口中的那位,在我眼里,都一样。”
听到这话,封擎苍愣了几秒,眼底甚至涌现出几分佩服,不过瞬间又化为了嘲笑:“好气魄!若没有那位,你凌君玄的确是当之无愧的此间天骄。”
“可惜啊,你口中的横扫一切敌,凭的什么?大宗师圆满?还是这三千蝼蚁军团?”
凌君玄没有再说话,双眼盯着封擎苍,体内北冥战决开始运转。呼!瞬间,天地变换,妖风四起!封擎苍面色依旧不屑,可看着凌君玄的双眼却再一瞬间猛然睁大。此时的凌君玄,双眼中玄奥无比,仿佛能装进沧海桑田。在他头顶,一道唯有大宗师以上才能看到的封印在以极快的速度瓦解。“这……这是——”封擎苍瞪大眼睛,整个人待在原地。凌君玄头顶的封印,便是大宗师之境跨入人间传奇境的最后一道屏障。是他修炼七十年来无数次梦回的终点。是他一辈子追求所在!这一刻封擎苍呼吸急促到了极点,眼睛充斥着浓浓的血丝,羡慕、嫉妒、不可置信、恐惧,各种表情在他脸上走了个遍。轰!一道强横到了极点的威压,在某一刻在他双眼中放大,直接将他大宗师的神识震得粉碎!“神识囚笼,人……间……传……呃——!”
一句还未说完,他就这么瞪大双眼没了气息。到死的那一刻,他的表情依旧惊愕到了极点,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神迹。呼!四周斗转星移,但仿佛只限于他跟凌君玄两人。但星空大地恢复,四周的一切依旧平常,唯一不同的是,封擎苍已经死了。“三年,从南境十万大山到这里。涅槃重生这四个字的分量,又岂是念出来那么容易……”凌君玄自语一句,转身向前方天玄殿走去。三千玄武卫跟在他身后,队列整齐,杀气冲天。倒地的封擎苍距他越来越远。伴随他的是一片狼藉的天玄门。山门外,剩余的修士们伏地不敢起,瑟瑟发抖。“大宗师陨落,天玄宗灭门……这北境,要出大事了!”
“那……我们怎么办?是走是留啊?”
“还好我溜得快,没参与天玄派的阴谋,凌君玄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没看到玄武卫还留下五百人守着四周么?先跪着吧……”“唉……”不知谁感叹一声。而后全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