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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太子殿下!”
不远处响起迟瑾的声音,李夏梧朝他走去,正要说话,却突然又来一支冷箭,电光火石之间,她迅速抬手攥住了那支箭,刚好停在迟瑾面前不过两三寸之处。 他转头看她,此时她才反应过来,扔下了手上的箭,却不料下一支箭直直刺入了她的右肩。她脚步陡然不稳,跌在迟瑾身上。 李夏梧肩上的伤口约莫两个时辰才堪堪处理完毕,迟瑾却还未回府。听闻东宫事毕后他便被圣喻传入皇宫,此事乃太子故意下套,他想要完全脱身,只怕难上加难。 可偏偏李夏梧不能赶过去,兹事体大,若是说错一句,她会连累迟瑾。 现下只能等着消息,再做谋划了。 门外通传贺大公子到,李夏梧不知是谁,刚欲推拒不见,他便踏入了正厅。 “玉槿挨了圣上一顿怒批,又遭太子落井下石,此时正在殿外跪着。啧,那日头毒的,真是难为朔玉公主有情有义,还去陪着求情。”
“你们手上,可有捏太子错处?”
听他说了这么一大串,李夏梧已然明白过来,这位贺大公子当是迟瑾臂助。 “尚宁公主,好生敏锐。我们是捏着太子不少把柄,可若此时便拿出来,怕是要浪费了。”
“今天的局,是太子做的。”
李夏梧将席上所有不对劲之处悉数告知于他,贺南几番衡量,决定尝试釜底抽薪。 “贺公子安心,贵国太子根基不稳、一冲即垮,鱼会死,但网绝不会破。而要破此局,须采迂回之法,该如何做,公子想必不用我教。”
贺南这一刻才算看清了李夏梧的能力所在,难怪迟瑾任她施展,看来受到致命重创时,她的谋划着实不可或缺。 他认同地笑了笑,转过身刚欲离开,却又开了口:“公主功夫不错?”
“并不到家,这不,受了伤。”
“那公主便好生养伤,玉槿之事,但请公主放心。”
贺南的速度很快,第二日城中便起了流言,说太子在自己的寿宴上自导自演了一处苦肉计,缘由则是嫉妒这位年轻的镇川将军。此外关于太子的一系列风月韵事也不知怎的越演越烈,甚至不出十日便排出了戏文,李夏梧看到时,几乎忍不住捧腹出声。 望帝得知后自然更加怒火中烧,大骂太子太不成器,禁足东宫,而为安抚迟瑾近日来受的委屈,给他官升半品,又赐了好些金银物件。 虽说并未废储,但经此一事,支持太子的朝臣大多散去,这储君之位怕是大厦将倾、形同虚设了。 整整过了十五日,迟瑾才从皇宫回到府中,迟夫人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痛哭出声,却又强行忍住,只道回来便好。 李夏梧站在迟夫人身后看二人母子情深,同时稍稍打量着他。他瘦了,也黑了,头发几日不曾打理,乱似鸡舍,更糟糕的是起了胡茬、眼窝深陷,气色差了许多。想来宫中这段日子实在难熬,但好在他熬了过来。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迟瑾趁着同母亲说话的间隙朝她看过来并颔了颔首,李夏梧回以微笑,这几日的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她见他面上还有少许脏污,从怀中拿出一方艾色锦帕递给他,示意他擦拭一下。 他伸手结果,转头又和迟夫人唱和起来。 迟瑾前脚刚被迟夫人拉着进了门,刘微寻后脚便跟了上来,她叫住李夏梧,十分生硬地道了声谢。 不仅要谢她那日保护了自己,还要谢她将迟瑾救出了宫。 为了求情,她不顾迟瑾和内侍阻拦陪他跪在殿外,额头一下一下地磕青了,平时疼爱她的父皇也未有丝毫心软。可想若是没有李夏梧的谋划,只怕她就算磕死在殿外,父皇也只会责怪她任性妄为,且此事也不会有任何转圜。 “殿下可要用饭?”
“好啊,我出了这么大力,可要吃垮你们迟府!”
刘微寻顺着台阶走入了迟府,李夏梧则笑着跟在身后。 “你功夫这么好,我头回见你那日,你不会是故意伤给玉槿哥哥看的吧?”
“殿下聪慧。”
“以后你这些小心思,可不能再朝我用了。”
“依你就是。”
入夜后,迟瑾将身子清理干净,回到了房中。 李夏梧正侧卧在榻上看书,下人在身旁为她掌灯。跳跃的烛光在她面上一闪一闪,灯影将她低着眸的睫毛拉得更加纤长,随着她偶尔眨眼轻轻扇动,仿佛一根轻柔的羽毛,一点一点扫过他的心尖。 趁着她不注意,他接过了下人手中的灯盏,柔声问道:“夫人的伤如何了?”
她却没有被这突兀地一问吓到,而是合上书抬起了头:“劳将军挂心,已无碍了。”
“这几日,多谢你了。”
他都听贺南说了,若非有他们二人相帮,他在宫中才是真的孤立无援、百口莫辩。
“你我本是夫妻,不必挂怀。望帝允你这几日在府中休养,正好等此事风波过了再去上朝。”“我知道。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睡下吧。”
李夏梧点头应下,再打开书册时却有些恍神。 她嫁入望国不觉已过两个冬夏,不知二哥在定国如何,陛下是否已为他娶妃,他是否已然忘了自己? 此事李夏梧显然是多虑了。李元琨今日写的文章被定皇批了又批,这会正被罚在房中抄写十份章册文集,写不完不准睡觉。 自从李夏梧离宫后,他写的文章便渐入劣境,有时连用词都会被皇子们嘲笑了一番又一番,如此一来,定皇总算知道为何他从前的文章挑不出半分毛病了。 可成长终归是一个人走的路,若是事事依靠外力,他又如何面对今后的风浪?如此想来,或许将李夏梧送走,对他而言并非极端坏事。 在府中休养的这些时日,李夏梧会时常去迟瑾的书房同他议事,让她没想到的是,贺南这个人有门不走,居然爱掀屋顶。 “公主也在?那我这消息你可要听听,据我查探,陛下将离州总督调回京都了。”
“离州总督?此人于将军是敌是友?”
“自然是友啦!”
贺南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又看,最后目光停在了迟瑾身上。 “若是友,这位离州总督可有何助益?”
“政事上倒是交集不多,但他的千金、当初的京都第一美人陈大小姐,同我们的镇川将军倒是有些故事哦。”
“你就没带些有价值的消息?”
迟瑾出言,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
李夏梧同样蹙了蹙眉,这等风流过往,与她并无半分干系。待迟瑾稳握兵权、稳坐朝堂后,她带回的消息便已足够定国将望国挫败,或许到那时,便会是迟瑾亲自主帅上阵了吧。 “有价值的也有啊。”他微微轻身,压低了声线,“容王大概要行动了,若此事你能拿下,定是大功一件。”
“这几日我会在朝上暗劾礼部尚书和户部侍郎,逼容王行事,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事凶险,将军定要几番思量,保护好自己。”
“夫人放心。”
贺南再次将两人看了又看,郁闷地撇撇嘴:“你告诉我,陈大小姐要回京这消息怎么就没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