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花枝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你难不成也中毒了?”
“嗯,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
明夷则看她的眼神越发柔情。宋花枝听了这话,吞咽的口水把自个儿呛的咳嗽不停,待她好容易缓下来时,抬头便看见明夷则那张妖孽倾城的脸上满是揶揄之色,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既然我与明二公子都还记得前尘往事,那你我的夫妻身份……”明夷则截断她的话:“婚事既成,自当夫妻恩爱,不离不弃。”
“你今夜的脑子真的清醒吗?”
宋花枝不可置信。“和公主殿下开个玩笑罢了。”
夏日清晨也难免暑热,往日在将军府有采星一应安排好吃食。今日在西郊宅子里,一群男子,难免粗心大意。宋花枝强逼着自己吃了两口热粥,又吃了几口油糕,勉强让肚子不再发出抗议的声音。她昨夜天快亮时才睡着,今儿早上又起得早,总感觉人混混沌沌,眼睛也迷糊得很,只想着快些回将军府好好睡上一觉。“小姐,虹吸和女子失踪一事……”蓝应竹昨夜已派人去查过,此事已经有六皇子插手,而六皇子也有意将明夷则拉入伙。事情本该他去查,但如今他有点拿不准主意了。宋花枝坐在正厅大堂的主位上:“既然六皇子插手了,你们就不要管了。”
明夷则坐在主位右下方,手中端着茶盏,浅尝了一口,肆意一笑:“时隔多年,没想到我还能为国师大人收拾烂摊子。”
“有劳明二公子。”
蓝应竹脸色未变,温润端方。今日的章绪格外安静,自用过早膳后,他便蹲在正堂门前不发一言。直到一个厨娘模样的中年妇女端着两碗汤药来,他才起身,来了精神。他接过厨娘手里的两碗汤药,放置在宋花枝面前的桌案上:“一碗是今日要喝的药,一碗是荷花羹。”
宋花枝又喜又悲,她早膳没吃饱,一碗荷花羹正好,但那药闻着就苦得很。章绪见她脸上复杂的情绪,语气也难得多了几丝人情味:“这药虽苦,但良药苦口……”宋花枝不等他说完,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个精光,由于喝的太快,被呛住了。“哎哟,我的姑奶奶,哪有你这么个喝法的。”
章绪慌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助顺气,“明儿我将这药制成药丸,也免得你每次喝药如同上刑场一般。”
真苦!从前宋花枝觉着采星日日端来的药已经够苦了,今日才晓得更苦的药在后头等着:“制成药丸好啊。”
章绪抬头瞅了眼天色,叮嘱了两句宋花枝,便急匆匆往外跑。“他这是怎么了?”
宋花枝吃着那碗荷花羹,心满意足。蓝应竹含笑道:“章太医约了春雨医馆的东家谈事。”
宋花枝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救死扶伤的郎中,挺好的。”
她又问道:“你准备做什么?”
“小姐要去看看吗?”
“你也想好了?”
宋花枝意外于这两人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蓝应竹点头:“我不必费太多心思,重操旧业罢了。”
宋花枝琢磨着这话,重操旧业?蓝应竹先前做过什么?她只知道这人是一国的国师,难不成他还要给大熙朝当国师?可,大熙朝并未设有国师一职。她心中实在好奇,放下手中的荷花羹,对明夷则道:“你晌午约了六皇子,便先回将军府,顺道替我遮掩一两分。我待用过午膳后,再回去。”
明夷则内心极不情愿先回去,但他确实还有正事,耽搁不得:“我让素衣来接你。”
“你能使唤她?”
蓝应竹不信。明夷则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我让采星来。”
素衣只听命于宋花枝一人,他方才也是担心回府路上出了意外,才脱口而出让素衣来。宋花枝出声拒绝:“不用了,事后有蓝应竹送我回府即可。”
人潮涌动的盛京城繁华街市上,蓝应竹和宋花枝坐在一盏茶楼对面的巷子口。两人面前是一张简陋的竹桌,身后立着一张旗帜,上面写着“知过去,晓未来,竹林仙人也”。宋花枝如今才知蓝应竹口中的重操旧业是何意,她不可置信地问道:“西廷亡国后,你竟落魄至此?”
“不曾。”
“那你这……”宋花枝有点说不出口,怕伤了他的自尊。蓝应竹倒是丝毫不在意:“小姐但说无妨。”
宋花枝被他端方磊落的态度搞得有些自我怀疑了,不确定的问:“你这是坑蒙拐骗吧?”
蓝应竹不疾不徐地问道:“小姐觉得以前我能观天象测国运,如今连一个普通百姓的命也算不来吗?”
原来重操旧业是这样的解释。“嗯,你可以。”
宋花枝无言以对。此时,恰有一男子走来,站在两人面前,这男子眼下乌青,胡子拉碴,一脸憔悴。不等蓝应竹出声让他坐下,他已自行坐下。先看了眼宋花枝,再看向蓝应竹,满脸讥讽的笑着道:“先生真是好福气,即便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江湖散仙,也能得个不离不弃的美娇娘陪伴在侧。”
宋花枝动了动嘴,欲解释,转念一想,又何必同一个陌生人费口舌,索性沉默不语。蓝应竹见宋花枝似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未多话:“公子是想算什么?”
“我说算什么,你就能算什么?”
男子不屑的反问。蓝应竹不恼反笑:“在下先说一说公子今日的烦心事吧。”
“愿闻其详。”
蓝应竹拿起竹桌上的狼毫笔,宋花枝有眼色的研磨,只见他在纸上写下一个“情”字:“想必公子最近是为情所困。公子的心上人定是位高门显贵之女,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却不料女子的父母不允,反倒还为这位女子挑选了更有权势的夫君。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那男子从讥讽自嘲变成震惊惊喜,他双手握住蓝应竹的手,好似看见了救命稻草:“先生,你可有法子成全我二人?”
蓝应竹一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抽走自己的手:“公子,在下只是算命。虽然公子如今与那女子无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