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再看过的堪舆图，对这些局势的分析判断肯定也是绝对清晰的。甚至楚风可以推断，皇帝昨夜与卢象升商议的时候，卢象升就提出了风险所在。皇帝可能认为楚风的策略大为可行，而卢象升的担忧不太可能会发生。所以还是更想执行楚风的策略，最后卢象升才提出，他要亲自跟楚风当面商议，把所有细节都敲定好，然后再做最终决定的请求。卢象升担心的，只有耶丹人能不能再拉起一支大军来，翻越北境长城。“国内兵马，确不能再防备北莽？”

迟疑片刻，楚风开口问到。卢象升直接摇头道：“若要与金国二十万大军决战，则必不可能再有多余兵力，镇守北境长城！”

“假若从别的地方抽调边军呢？”

楚风还是不死心。“南边的南越，西南的巨象，高夏，这些番邦都虎视眈眈，兵马只要抽调一丝，便会立刻群起而攻之，可惜当年的镇南大将军他老人家……”话说到一半，卢象升忽然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道：“总之，应对金国此番入侵之企图，能动用的只有八万卢家军，五万北境长城守军，还有东北各地的厢军，加起来一共大约有二十万人左右。”

“二十万。”

摸着下巴，楚风小声的呢喃复述着卢象升的话。从兵力上来说，金国也只有二十万大军，似乎看起来兵力相当。而且是金国入侵大奉，那么大奉便有以逸待劳，守土卫国的心理优势，又有眼线各城池，关隘，高山险峻的地利优势。更有甚者，寒冬马上就要来临，金国大军冒雪入侵，天时也站在大奉这边。占有天时地利人和，没有理由这场仗打不赢。可是要是仔细思索的话，就这么打，还真是就有很大的可能打不赢。因为大奉的二十万大军，卢象升的八万卢家军，本就是久战疲惫之师，北境原本的五万长城守军，也一样跟耶丹人打了大半年，还需要长途跋涉增援内地，战力更会大大削弱。并且这两支主力，编制上不可能全军出动，大概能有个八成进入战场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剩下的几万都是各地厢军杂牌，战斗力难以与精锐相提并论。金国的二十万，可都是正儿八经的百战精锐，又以骑兵居多，战力本就远强于大奉军队。此消彼长之下，实际上双方在战力层面是根本不对等的，要不是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帮助，甚至这场仗连打得可能性都没有。在本就如此艰难的局面下，还必须防备着一个必会出现，一出现就会完全改变一切战局的耶丹人，再想打好像就有点自寻死路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