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说话将军又开口说道,“不是徐将军的话要比殿下的话管用,只是殿下初到曹州,还不了解情况,冒然下令整军,势必会引起将士们的恐怕和不安,有可能会出现哗变的情况,而徐将军是我们的主将,他了解大军现在的情况,所以只要有了他的命令,我们才敢让白将军整军备战。”
“对啊!就是这么理啊!”
“可不是吗?殿下初到曹州城,他懂什么啊!”
点将台的众将出声附和道。“将军怎么称呼?”
白项城将目光移到了这员武将身上。“末将徐充,黑鹰骑前军主将。”
叫徐充的武将朗声答道。“徐将军,难怪啊!”
白项城冷笑道,“这么说,你是不尊殿下的命令了?”
“不是徐充不尊殿下之命,只是徐充不想因为殿下的命令而致使黑鹰骑出现军心涣散,士卒恐慌的情况。”
徐充强硬的说道。“好!很好!”
白项城不怒反笑,他朗声问道,“你们还有谁不尊殿下之令?”
没人开口说话,可诸将都骑马缓缓走到了徐充的身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的立场。而点将台上的徐将军这时已经酒醒,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白项城,眼中尽是讥讽之色。“李长征,将这群违抗军令的混蛋给绑了!”
白项城突然向骁骑营下令道,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诺!”
李长征答应道。“你敢——”就在白项城下命令的一刻,徐充也怒道。可是他的话音刚落,李长征就已经率领一百骁骑营冲到了他的面前,不等他出言反抗,李长征和手下的骁骑营士卒就用马槊将这一众将军们打下了马背,瞬间就捆绑成了粽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你想干什么?来人——快——”点将台上的徐将军愣了一下,立即喊道,“有人要袭营,快将他们抓起来!”
徐将军的话一出口,就见校场上两万多大军之中有不少将领拔出了战刀,正准备要冲向点将军。可这时的骁骑营已经开始行动了,就见剩下的七百骁骑营在王垠和柳青青等人率领下风驰电掣般冲杀到了这些将领的面前,不给这些将领说话的机会,马槊一挺就洞穿了他们的身体,而他们身边亲卫刚要举刀反抗,就被随即而来的骁骑营用连弩射下了马背。“谁敢动——”王垠朗声吼道。“谁敢动——”七八骁骑营吼道。突如其来的冲杀,面对如狼似虎的骁骑营,校场上两万多士卒被血腥的场面震住了,再加上一瞬间被骁骑营斩杀了将军十多位都尉统领,两万多黑鹰骑沉默了,他们缓缓的低下了头,不敢正视眼里露出嗜血光芒的骁骑营。早已被捆绑成粽子的十多名将领已经吓得搜搜发抖,白项城的手段太残忍了,这可是血淋淋的屠杀啊!只有徐充一个人怒吼道,就像一个困兽犹斗的狮子,“你——你敢杀了他们,你——本将军一定要告诉徐将军和韦总管,定要斩你首级。”
“哼——你有这个机会吗?”
白项城冷笑道,不理会身边已经被两名骁骑营士卒拿下的徐将军,大声向校场上的两万多士卒喊道,“徐充伙同数位将军不听殿下军令,现已经被拿下,难道你们也要学他们,想反抗朝廷,想要反抗殿下吗?”
校场上除了徐充的咆哮怒骂声之外一片寂静!“要是不愿意,你们还是愣着敢什么,还他妈不将兵器放下,给老子下马——”白项城怒斥道,一向斯文的他爆出了粗口。“乒”“乓”有第一个人放下兵器,就有第二个,还有第三个人……顷刻间,两万多黑鹰骑骑兵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战刀,翻身下了马背,他们被七百骁骑营给缴械了。“李长征,将这十多个违抗军令混蛋的就地正法了!”
白项城冷酷的下达了让点将台上徐将军晕死过去的命令。“诺!”
李长征领命。他一声令下,一百骁骑营将十多名黑鹰骑将军押上点将台,向着校场上的两万多黑鹰骑骑兵的方向跪在点将台上,他拔出了早已染过血的狼锋战刀,高高举起,再然后就是手起刀落。咔嚓——!“噗嗤——”徐充和十多名将领的脑袋滚下了点将台,热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在夕阳的余辉中显得异常的妖艳美丽。啊!校场上两万多黑鹰骑骑兵倒吸了一口气凉气,集体低下了头,不敢点将台上这个黑衣黑甲的魔王的眼神。“王垠、柳青青、侯孝天、杨智兴、左宗权、曹玉琨、周顺、林平,本将军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立刻整军,半柱香之后出发到城西骑兵营。”
白项城命令道。“诺!”
王垠等八人领命,便开始整编两万多黑鹰骑。因为有了刚才血腥的一幕,没用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就顺利的掌控了这两万黑鹰骑。然后就在白项城的一声令下,大军出了营地直奔城东的骑兵营。白项城在城西军营中一口气杀了十多名都尉,又在点将台上杀了十多名黑鹰骑将军,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当这个传到城东的黑鹰骑大营时,营中的主将张达和副将陆机被震住了。两人怔怔出神了片刻,陆机这才一脸羡慕开口说道,“难怪北辽王会让他整军,难怪他不怕城西骑兵营反抗,要是给我这样的生杀大权,我也能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控制了城西大营中的两万多黑鹰骑。”
“是啊!”
张达也开口说道,“我们丢了雁门关,依照军法不是充军就要被砍头,北辽王作为北辽行营的大宗干,他给白项城这样的生杀大权也不为过。不过这个白项城,我之前一直没听说过,这次只率领八百人就敢闯有两万多人的城西大营,还杀了二十多名将领,他的手段之狠辣,心智之坚定也非常人能比啊!”
“确实,就是你和我,恐怕就是得到这个的命令也不敢像他一样大开杀戒吧!”
陆机说道,“真是一个魔王啊!”
两人之间得到消息说大总管要整顿黑鹰骑时心里也存在了不合作的想法。毕竟两人也非常清楚,他们一旦失去了军权,就只能是姬无忌手下待宰的羔羊。可是听到白项城在城西大营里的血腥手段,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听姬无忌的命令协助白项城整军,这才有了现在这样轻松的谈话。两人清楚白项城在城西军营里一口气杀了二十多人只是想立威。要是他到城东军营,再杀这么多人,恐怕也会影响到军心。再说杀的将军太多,就是整编了这支大军,战斗力恐怕也会降低不少,这次到城东军营,不可能会像城西军营一样大开杀戒,两人这才决定服从命令。因为两人知道,这次他们配合白项城整军,军权肯定会被剥夺,可只要赢得白项城的好感,只要跟北戎一开战,就还有统军的机会,到时候再戴罪立功也不迟。其实不管是城西骑兵营的徐充和陆机、张达等,除了对于自己的将军忠心之外,他们不想失去军权,就是为了能够再战北戎,将功赎罪,免除自己雁门关失利的罪名。有了项子羽的默许,又有了城东骑兵营中主将张达和副将陆机两人的配合,白项城率领两万多黑鹰骑杀到城东骑兵营时,受到了张达和陆机的热烈欢迎,而他在张达和陆机的配合下,只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整个了城东骑兵营的大军,将两营兵马聚合到一处重新分配,以五千人为单位分出了十一个骑兵营,除了李长征继续统领骁骑营外,将王垠和柳青青八王都分配到了新的骑兵营中做都尉,再将剩下的三个营中的两个分给了张达和陆机,他自己兼领一营。就这样,曹州城能战的这五万五千骑兵就被白项城瓜分了个干干净净!当白项城血腥镇压了城西骑兵营主将的反抗,一口气砍了二十多名将领的脑袋时,作为城西骑兵营实际的统领的徐达春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他知道白项城一口气杀了这二十多名将领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在这支骑兵中的心腹全部被清楚,他对这支骑兵的掌控力达到了零。而且白项城作为姬无忌的心腹,敢这么对待他营中的将领,就等于给了他一个信号,他要是不配合姬无忌,他的下场跟这一群将领一样没有分别。这让他面如死灰!突然间心中升起了难掩的悲伤,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幼稚可笑,人家姬无忌的大燕九皇子,堂堂的北辽,又是北辽大都督,北辽行营行辕的大总管,自己凭什么跟人家斗?是啊!自己除了有一个以前北辽行营行辕做副总管,现在被空置到北辽大都督府司马位置上的哥哥外还有什么呢?自己真是幼稚啊!幼稚的可笑啊!这一刻徐达春的心死了,他的梦破灭了,他的理想烟消云散了!他的一切都完了!不知不觉见他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达春——”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徐达春抬头,发现是自己的哥哥徐子章。“大哥——”徐达春语气哽咽,面对兄长内心非常痛苦可不知道该说什么。“达春,我们兄弟从小就立志要努力拼杀拜将封侯,为兄习文,高中进士,得以拜裴丞相为师,而你刻苦习武,身入军旅从一个小兵到现在做了一军副将,老天对我们兄弟已经不薄了,我们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徐子厚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次兵败雁门,本就是我们北辽行营行辕内部争权夺利延误了战机,危急关头又相互推诿,不愿意多过的损失自己手里的兵马,想保存实力,才会导致了城门失守。”
“这份罪名很大,可能要杀头。”
徐子章语气凛然的说道,“可是作为大燕的男儿,这份罪名我们必须要背,不背我们兄弟就对不起战死的将士们,对不起了辽州和云州、商州等地的百姓了。”
“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
徐达春被哥哥一开导,脸上又有了精神,语气决然的说道。“恩!这就对了嘛!”
徐子章豪气干云的说道,“你要记住,不管走到什么地方,我们兄弟都必须要有担当才对。”
徐达春微微点头。徐子章走到徐达春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继续说道,“当初,我们兄弟在母亲坟头立下誓言,说要斩杀北蛮,守卫大燕,封侯拜相。可惜这几年,我们兄弟的官越做越大,就忘了当初的誓言内容,只记得要封侯拜相,就因为这四个字,我们兄弟才会不择手段想升官升爵。是我们兄弟走错了,是该回头的时候了。”
“因为雁门一战失利,我们退到了曹州城,才会有这次北辽王到了曹州,想要整顿黑鹰骑,想继续跟北戎一战的决定,而为兄听到北辽王今天在城外跟北戎骑兵一战,斩杀了北戎镶黄旗副将拓跋尼,又歼灭了八百镶黄旗精骑,这份果敢和魄力不是我们兄弟能够比的。”
徐子章说道,“你自幼喜欢刀枪,又精于弓马齐射,是一个为战场而生的人,这几年是为兄拖累了你啊!要不是为兄为了取得丞相的器重,非要到这北辽行营行辕做副总管,又让你跟项子羽争夺兵权,让你积蓄自己的实力,让你参与内斗而荒废了立军功,恐怕以你的勇武,只怕现在的声名也不在项子羽之下吧!”
“大哥,你别说了,我们是兄弟,长兄为父,达春又岂能怪大哥呢?这都是达春心甘情愿做的,跟大哥没关系。”
徐达春有点动容道,他没想到一向对他以威严的兄长自居的哥哥今天会说出这一番话。“傻——”徐子章骂道,可话语中充满了爱怜,“就知道说这样的傻话了。达春,今天大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知道吗,你要记在心里,还必须要听大哥说的去做。”
“大哥请说!”
徐达春严肃的说道。“为兄是丞相的学生,不管丞相做什么,他要支持那位皇子,为兄今后只能跟着他,这份师生情谊是脱不了的。可你不一样,假如没了为兄,你就不属于任何一个皇子一派了,身份很清白。而据为兄的观察,北辽王深受陛下器重,又是一个胸藏有经纬之才皇子,他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这次他北上曹州抗击北戎,身边正缺勇武忠心的武将,这对你是一个机会,所以为兄希望你能够求得北辽王的原谅,今后跟随在他的身边。”
徐子章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哥,这——你这是什么意思,常言说得好兄弟齐心才能力断金,现在北辽王对我们兄弟有敌意,达春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跟兄长作对呢?”
徐达春厉声吼道,不满徐子章的劝解。“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徐子章怒道,“你怎么就不懂为兄的意思呢?”
“大哥的意思是?”
见兄长生气了,徐达春一下子没了脾气,低声问道。“我们兄弟不管是谁今后封侯拜相都能光宗耀祖,对能完成在母亲坟前的立下的誓言。可是现在的朝堂上诸位皇子为了储君之位争斗不休,要是我们兄弟同时辅助一位皇子,要是争储失败了会怎么办?我们兄弟俩都要完蛋。可要是我们兄弟分开,各自辅助自己的选择的皇子,这样岂不就保险一点吗?”
徐子章低声解释道。徐达春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良久,这才说道,“多谢大哥的教诲,达春听大哥的,今后就跟随北辽王身边,死心塌地的辅助他。”
“恩!”
徐子章对徐达春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很满意,继续说道,“记住,你跟随在北辽王身边,一旦跟为兄为敌,要以大局为重,且不可为了兄弟义气而闹了北辽王。”
徐达春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片刻,缓缓了点了点头,要让他做到兄弟反目,或者手足相残,这非常的困难,可是为了自己兄弟在母亲坟前的誓言,他别无选择。见弟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徐子章严肃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行了,今晚在大厅议事的时候,且不可再像以前一样了。为兄走了,你自己准备一下吧!记住,要为你今天在城西骑兵营的事情向殿下道歉,要取得他的原谅。”
徐子章说道,得到徐达春微微点头,他便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