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
萧新大叫着,咆哮着,健步如飞冲过来,铆足了全身力气,抡起一脚,正中狼腰眼上,这一下他可是发了死力,一下竟把几十斤的狼踢翻出去。都说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腰,这句话一点都对。灰狼被他这一脚踢的惨叫连连,一下没翻起身来,被萧新跟上一铲子狠狠斩在颈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迸出。啊啊啊啊!萧新大叫着,勇敢的扑上去,工兵铲轮的像电风扇一样,打在地上火星直冒,拍在地上乒乓直响。面对萧新的气势,灰狼竟然怕了,犹豫了一下,嚎叫着投入雾中,萧新还要去追,就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脚好像崴了。柳萱萱看上去没事,鲁静满脸是血,捂着脑袋也不知道伤在哪里。又听的身后浓雾里传来大飞的惨叫声,“他娘的,敢咬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萧新暗道一声不好,提着弓兵铲一瘸一拐的过去,就见满脸是血的胖子,双手提着铃棒,正一下下猛砸地上的灰狼,快如捣蒜,重如打夯,噗嗤噗嗤,声音不对。萧新定眼一看,假如地上那个“破口袋”似的东西,还能被称为一只狼的话,应该是已经被大飞打死了吧。“大飞,住手吧,再打能攒丸子了。”
“打死你个狗东西!打死你个狗东西!”
萧朋感觉情况不对头,忙上前去拉住了。郝一飞吓坏了,回头看见是他,哇哇大叫起来:“新哥,我要死了,要死了。”
萧新一听,顿时也紧张起来,问到:“你伤到哪里了,动脉还是静脉?”
郝一飞指着粗大的胳膊上一排小血洞说,“我被咬了,我会得狂犬病的,死定了我死定了。”
“……”萧新哭笑不得,真是都给他整不会了,心想:死胖子,大呼小叫的,原来就这么点伤?这点皮外伤,你用口水粘一下就好了。见郝一飞都快哭出来了,便照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你自己还养狗的,难道你没听说过有个东西叫做狂犬病毒免疫球蛋白的嘛,回去打一针就好了,行了你也别哭了,你家鲁静伤的可比你重多了。”
“(⊙o⊙)啥?”
郝一飞一听女友受伤,立刻止住泪,猛的起身跑回去,肩膀无意间带萧新一下,头也不回的的跑了。萧新被他这一撞,晃了两下,差点摔倒,低头看见小蓝叼着狗绳可怜巴巴的站在跟前。(求牵绳.jpg)“不用牵了,这里又没有打狗队。”
“汪汪汪”(万一有呢?)小蓝着急。“……”真搞不懂大飞平时都是怎么教育狗子的,萧新带着小蓝,一瘸一拐的走回来,就见郝一飞已经用绷带把鲁静的脑袋包的和个木乃伊似的,嘴里一个劲的劝说:“没事的,就额头上开了个口子,不会毁容的。”
“伤的这么重啊?”
萧新神情严肃,小声询问。柳萱萱无奈的表情,小声答道,“其实也不算很严重的,大飞是关心则乱。”
“了解。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柳萱萱尽管心里很害怕,却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她就像个水做的人儿,平时柔柔弱弱的,可是当灾难真的来临的时候,偏偏水流是无法被击垮的,抽刀断水,水更流。如果说柳萱萱是水做的,那鲁静就是水泥做的。这个瘦弱的姑娘,不仅脾气火爆,胆子也大的狠,比起害怕来她更加生气,正在训斥男友护驾不周,害得本女王差点破相。再说郝一飞,这个高大威猛的胖子,应该就是钢筋做的,不,应该说是焊接的,前一刻还想哭,现在马上就能油嘴滑舌的安慰起女友来,整个一体贴大暖男。萧新忽然想到一件事,这里“水、水泥、钢筋”都有了,那自己是什么?钢筋混凝土的团队里,好像就剩下石子了吧。郝一飞的背包像个百宝囊,里面居然有军用的包扎三角巾和止血敷料,酒精都是75度的,甚至还有云南白药喷雾剂,这可是个好东西。萧新赶紧给自己脚上喷了一下,一片冰爽,舒服了许多。柳萱萱默默的帮他包扎起来,他自嘲道:“咱以前还练体育的呢,这才几年不踢球啊,连条狗都踢不动了。”
“汪!”
小蓝警惕的竖起耳朵。“没说你。”
“汪”小蓝不满。给鲁静脸上三角巾剪开呼吸孔,郝一飞这才想起要给自己伤口消消毒,不经意间半瓶酒精倒下去,嚎的满地打滚。“WAAAAAA~~怎么不是·····不是双氧水啊啊啊啊!”
“唉,这个男友不能要了。”
变成了“蒙面人”的鲁静,仰头45度看天,翻个大白眼儿,气哼哼的说道,:“这点小疼都忍不了,以后出门别说是我男朋友。”
“我没事。”
郝一飞忍着泪爬起来找水冲洗伤口,光线太暗了,错把酒精当成了双氧水,这个东西沾到伤口上太他妈疼了。他摸到了水壶,拧开盖子,倒出水来冲洗,然后又是嗷的一声惨叫:“WAAAAA~~烫啊!”
闹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安静下来,4个人凑在一起商量起来。现在。好消息是,狼被打死了。坏消息是,狼不止一匹。想想也是,狼是群居动物,极少听说有孤狼会出来狩猎的。不过要说有一大群狼,也是不可能的。这个年代要是有一群狼出现在城市附近的话,估计能上头条。“坏的可能,有三匹狼,更坏的可能是四匹,应该不会更多了。”
鲁静冷静的分析道,她说话的时候,绷带上开的五个孔一动一动的,像个麻匪面具,引得萧新直想笑。柳萱萱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为什么还在隧道里?”
“我们不会是进入后室世界了吧,会不会有实体追杀我们啊?”
郝一飞惊恐的看向四周。啪!鲁静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呀,还后宫,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她伸出九阴白骨爪,毫不客气的就是一掐。“嗷嗷,慢点,慢点慢点,听我解释,我说的不是后宫,是后室,是后室。”
“废话,我能不知道什么是后室吗,你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要相信科学!”
鲁静摆明了就是想掐人,发泄心中的郁闷,这可苦了郝一飞,被掐的哇哇乱叫。好吧,要相信科学,向前走就一定有出口。萧新手持工兵铲走在最前面开路,柳萱萱落后半步,最后是郝一飞背着鲁静,大胖子背着几十斤的小人儿,轻飘飘的,好似鸿毛。4个人前脚跟后脚,几乎贴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进,只有小蓝叼着自己的狗绳,可怜巴巴的跟在最最后面。(主人,主人,狼要从后面出来怎么办?)(你们不会是拿我当诱饵吧?)好吧,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越走越惊,心都凉了半截,阴冷潮湿的隧道壁无限延展,前路漫漫,不见尽头,似是无穷无尽。萧新停下脚步,举起手电,疑惑的照向头顶,白雾浓厚,根本看不见隧道洞顶,“别走了,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以三人的脚力一个多小时,已经走出了数公里,可是依然不见洞口。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隧道洞壁是有弧度的,绝对不是山路边的防护墙,这点他绝对不会看错的。更糟糕的是手机电量都不多了,四个人只有一把手电筒,只能前进了,赌一把,洞口就在前方,因为一旦失去光亮,他都不敢想象会遭遇多么可怕的事。很快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走在最前面的萧新,手电筒无意间扫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又是一枚弹壳,再往前走,地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弹壳,空气中的硝烟味儿,浓的呛鼻子。“不是吧,我们这是到了伊拉克了吗?”
郝一飞的声音里带着哭音,还是女友给他的一点安慰,“傻瓜,我们不是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吗,肯定离我们很远了,没事的。”
话音还未落下,砰砰砰,一连串微弱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好像遥远的地方有人在放炮仗。好一飞侧耳倾听,疑惑到:“好像有人在放鞭炮啊,也不过年不过节的。”
“傻瓜,是枪声,快跑啊!”
鲁静抓着男朋友的头发使劲薅,斯拉一声,竟把一顶假发薅了下来,一个锃明瓦亮瓦亮的脑袋出现在眼前。女孩震惊.jpg“好你个死壮壮,原来你是秃驴。”
“不是。”
郝一飞慌忙的抢回假发,带上,又被鲁静一把薅掉,“秃的都反光了,你还说不是。”
郝一飞急中生智,大喝一声:“都这个时候了,性命攸关啊,你还关心我的头发,这·是·重·点·吗?”
这的确不是重点,如何逃出去才是。就在二人吵闹的工夫,萧新已经拉着柳萱萱跑出了好远,一瘸一拐的。“你吼人家,嘤嘤嘤。”
鲁静被男人的咆哮震慑住了,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很快又不得不冷静下来,枪声更近了。“快跑呀,还等什么,你的账,咱们回头再算。”
“我不跑了,要死就死吧。”
关键时刻,郝一飞居然尥蹶子了,属驴的,打着不走,赶着倒退,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头发是他的颜面,也是他最后的倔强。鲁静一看这可不行啊,赶紧变换策略,好言安慰,伸手摸向他头顶。摸摸毛,乖宝宝。咦,好光滑的手感。似乎……光头也不错嘛……郝一飞气顺过来,这才背着女友向前跑去,跑不多远,就见萧新柳萱萱站在前面,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咋了?你们怎么不跑了?”
“你……看……前面。”
萧新晃了晃手电筒,郝一飞顺着灯光看过去,一辆挂着陕甘牌照的警车停在路中间,车门打开,后面是一连串的事故车。“又出事故了?”
“不对,还是那一辆,你看车牌号。”
鲁静的声音颤抖,仿佛见了鬼一样,实际上也跟见了鬼差不多了。鲁静:“鬼打墙!”
郝一飞:“什么鬼打墙,这明显就是电影里那种时空循环。”
鲁静:“有区别吗?那不一样嘛。”
“有区别啊,听我跟你掰扯掰扯。”
这郝一飞也是心大,这个时候还跟女友犟起来了。“都···别吵了。”
萧新牙齿打架,就觉着一股寒气在背上吹过,手里的工兵铲都有点拿不住。他很崩溃啊,枪战,野兽,现在又遇到了鬼打墙,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萧新懊恼极了。就在这时,柳萱萱忽然问道:“新哥,假如我们永远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现在愿意娶我吗?”
萧新惊呆了,随即一股勇气在心底涌起,虎躯一震,挺直了腰杆,手指穿过女友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说什么傻话呢你。”
“我们一定能看到明天的。”
“不光是明天的太阳,还有后天和大后天,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后天的太阳,无论是10年,30年又或是50年我都会一起陪你看日出的——老婆。”
“老公!”
柳萱萱一下扑了上来,双唇狠狠的吻在一起,她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满满的幸福。掌声响起来,郝一飞在旁边大声叫好,只有鲁静快要晕了,直翻白眼儿,被气的。“喂喂喂,你们分一下场合好吗?”
警匪大战呐。大灰狼还有鬼打墙呐。这恐怖片气氛都拉满了,你们怎么就能启动琼瑶剧模式呢,这画风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