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挽澜垂着眸子,问他:“咦?老板,为什么啊?我说得这么好,你还拒绝我?女孩子是不可以拒绝的哦!”
轮椅上,傅聿珩忽然回头,盯着夜挽澜:“不是拒绝,是不用为我,或者其他任何人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他不希望任何人这样做。他见惯了杀戮和血腥,但却不希望身边的人,为了他受伤。这一句,落在夜挽澜耳朵里,她头皮一下就炸了。仿佛有羽毛落在心上,微微发麻发痒。为什么!“老板,你……”夜挽澜轻轻叹了一声,微笑:“你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抢我台词,我果真是要失业了吗?”
伏影:“……”季凝声:“……”就这?破坏气氛还得看夜挽澜!轮椅上,傅聿珩转回头,声音带着几分宠溺无奈:“这个月,奖金翻倍,够吗?”
“够够够!”
夜挽澜飞快点头:“老板你真好!真的不考虑一下拜把子么?”
傅聿珩微笑:“工资也翻倍。”
夜挽澜神采飞扬,见好就收:“好的,老板!嘻嘻,老板你真好!”
伏影无情冷笑,是老板人真好?是老板的钱真好吧!他算是看透了,夜挽澜根本不是图九哥,是图九哥的钱!也不对啊!钱不都是九哥的吗?她为啥不图一下九哥啊?另一边。季凝声拿着手机,飞快在备忘录打字:讨好老板,这或许是增加工资和奖金最快捷的方式之一!季凝声握拳,嗯,回去她也要这样去套路主座!我们的目标是:涨工资,涨工资!“不是要去看风小姐吗?”
傅聿珩说,“走吧,上车。”
夜挽澜笑容灿烂:“好的,老板!老板,你腿脚不方便,我抱你啊!”
要上去抱人的伏影:“……”很好!他不但失宠,还要失业了。季凝声瞪大了狗眼,眼睁睁看着夜挽澜把傅聿珩抱上车,而傅聿珩全程都很配合,且还有点故意把手搭在了夜挽澜的肩上!啊,这……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陷入沉思。一定要牺牲这么大吗?夜挽澜到底是什么怪力少女?“九九啊,”季凝声叹气:“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会医,会哄老板,会配音,力气还这么大……我预感,我要失业了。”
夜挽澜轻松把傅聿珩放在座位上,潇洒一关门,微笑:“哦,抱歉,哥全能。”
季凝声:“……”救,她一个女人怎么这么会撩!“咳,上车,上车,”季凝声转过头,“清摇已经出院了,你们车跟着我走,我带你们过去。”
夜挽澜狐狸眼一眯:“行,你走前面。”
话音落定,她忽然叹了一声,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车顶,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然后她才上了车,坐在傅聿珩身边。“为什么叹气?”
傅聿珩问。她那一声叹气很轻,犹豫了一下,开口:“好久没摸车了,老板,我刚拿驾照不久,我可以开一下你的爱车吗?”
在大夏,考驾照有年龄限制,年满18岁才能考取。伏影一听,脸色大变,他双手抓着方向盘:“不要了吧?夜小姐,你才拿驾照的话,肯定还不熟练,开车这个东西啊……”没等他把话说完,傅聿珩缓缓:“可以。”
伏影:“……”九哥,您礼貌吗?开车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老板,你真好,”夜挽澜微微一笑:“长约吧,我要给你打一辈子工!”
傅聿珩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好,长约。”
不过,他不是要她给他打一辈子工。再养养。……很快,车子抵达一座别墅前。季凝声把车停下。下车后,下去人脸识别打开了门。这时,夜挽澜已经把傅聿珩从车上抱下来,安置在轮椅上了。“夜小姐、傅先生,”季凝声开口:“请。”
两人点头,跟着季凝声一起进了别墅。风清摇的卧室在二楼。祛毒后,风清摇的气色好了很多,只是毒气还有些许残留,她被勒令卧床休息。“凝声?”
风清摇听到脚步声,抬头:“这二位是……”季凝声:“清摇,这位就是夜挽澜,夜小姐,昨天我们被霍家给骗了,最后是夜小姐救的你,我把他们请来了。”
说完,她又指了一下傅聿珩:“这位傅先生,是夜小姐的老板。”
风清摇认识傅聿珩。“傅先生,好久不见了。”
风清摇点了一下头。傅聿珩颔首,却没说话。夜挽澜一听,这语气,不太对劲啊,风清摇认识傅聿珩?昨天晚上,傅聿珩怎么没提?“老板,你们先出去一下,”夜挽澜倒也没问,开口:“我先给风小姐检查一下,看看她的身体情况。”
傅聿珩点头:“好,伏影。”
伏影幽幽走上来,九哥终于想起他这么一个工具人了呢。很快,伏影推着傅聿珩离开。季凝声也随后离开了。卧室里,只剩下夜挽澜和风清摇。风清摇看着夜挽澜,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黯然。“我们,之前见过吗?”
夜挽澜问。风清摇摇头,神色平静:“没有,夜小姐,还没来得及谢你,我听清摇说了,昨晚要不是你,我这会儿恐怕已经解脱了。”
她说的是——解脱。夜挽澜不动声色的给她切脉,风清摇的脉象很平稳,起伏有力,的确是已经恢复了过来。“活着不好吗?”
夜挽澜收回手,抬起双眸,瞳孔漆黑而幽深,牢牢盯着风清摇。风清摇倒也没避开她的视线,四目相对,她没急着回答,此刻窗外日光灿灿,风声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声鸟叫一掠而过,生机勃勃。“没什么不好,”风清摇苍白的笑了一声:“我只是,一个人走得太久,太累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一个一个死去,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死亡对我来说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一个人,背负着无人知晓的负担,真的太累了。死亡,是另一种解脱。“的确,死亡是不可逆转,但他们,一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活下去,才能给死去的人一笔,一笔的报仇,不是吗?”
夜挽澜低声说:“风小姐,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