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我看你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钟小玲明天还要上课，我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为佳。”
张宝对严帆左推右拒，很是不满。严帆你宴请白彦秋，不就是想拉拢白彦秋，然后再委婉地向老子提要求吗？一点好处也不肯给白彦秋，这与吃干抹净后一屁股走人的谢海峰有什么区别？钓鱼还得撒鱼饵，严帆你却连鱼饵都不想撒，这叫人如何上钩？“张宝，听说你很吃，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你这才急着要走？”
张宝这话，顿时让餐桌气氛显得尴尬起来，钟毓芬立马给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钟毓芬身着一件浅灰色上衣，内着纯白低领衫，腰肢上画龙点睛地系着一根浅黄丝巾，就似把她夸张的身体曲线给包扎起来，免得它破开，也不管她这样的装扮，会让多少人向她投来侵略性目光，丝袜更是惹人遐思。这个女人一定具有强大的野心，张宝毫不介意这样揣测她。“钟总，我个人无所谓饭菜可口不可口，而是钟小玲需要良好的休息，还有，白总连续多晚参加酒局，也该补充一点体力了。”
张宝不冷不淡的说道，既然想要求人帮忙，就得有求人帮忙的态度，像这样还要摆架子，那他也不想给面子。“这次模拟考试，钟小玲考得相当不错，在数理化成绩上，比优等生叶艺曼考得还好，如果语文和英语发挥得好一些，成绩还将提升不少，真的是一鸣惊人！蒋廷祥蒋校长，向老严提起此事，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扮猪吃虎的学生。”
张宝对白彦秋如此“体贴”关心的言语，令钟毓芬无法反驳，不得不提前抛砖引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宝不好如此回答：钟小玲考得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张宝眼神里透出的意思，还是让人明白了他这句没有说出口的话。“知道老严为什么要请白总和你来做客吗？”
市监在外室家里请客，是为了拉拢示好你，体现出很大的诚意，席桌上也是温和有礼，丝毫没有因身份地位差别而摆谱。在主人尚未有半分逐客之意下，张宝你居然主动要求离开，这不是不知好歹，还能是什么？可是，所求之事的确太重要，由不得钟毓芬不得不强压心中的不满。但是，原本她和严帆想好的套路，此时随着张宝不按常规出牌，而不再可行。钟毓芬再郁闷，再难以开口，也得说出来。“除了想让我跟白总化干戈为玉帛以外，最大的理由，就是我也有个成绩差劲的儿子，我也想让他扮猪吃老虎！”
看着张宝和成年人一般无二的打量目光，尤其是眼中透出识破阴谋诡计后的不屑，令钟毓芬心中很是恼火。“张宝，你可别跟我说，钟小玲隐忍不发，长期当中等生，就是为了让她妈白彦秋，在她出彩后给她最优厚的奖励。这种鬼话，阿姨可是不信的。”
钟毓芬给张宝碗里夹了两筷子的菜肴，嬉皮笑脸地看向张宝。“对了，蒋校长着重指出，你卖了大力贴给钟小玲，让她一举体测过关，还有你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居然比叶艺曼考得还好，末了，你还让钟小玲变得优秀。这些都足以证明，你是个怪人，是个有着奇特本领的怪人，难道不是吗？”
钟毓芬摆事实，讲道理，就是为了逼张宝表态。“钟小玲，你姓钟，阿姨也姓钟，一笔写不出两个钟字，你可得给阿姨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张宝的存在，才让你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放心，若是因为说了实话，你妈要责怪你，阿姨会好好给你妈赔罪，保证让她不会责罚你。”
钟毓芬让张宝好生领会一下他的破绽，这时转移攻击目标，对钟小玲展开温情攻势。钟小玲暗道糟糕，在钟毓芬满面笑容的逼视下，小心肝儿扑腾腾乱跳起来，脸蛋刹时胀得通红，手紧张地一阵乱搓，不敢看狼外婆一样的钟毓芬，只能偷偷去看张宝，似乎是想让张宝帮她应付场面。钟毓芬不愧是个久经商场考验的商人，识人可谓有一套，对于目标对象的性格，她要提前查明。张宝表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与镇静，这点既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说意料之外，那是因为张宝居然敢视市监为平等人物，说走就要走。说意料之中，那是因为高人脾气都很古怪，绝不能按常理以度之。此时，钟小玲就是个突破口，她心虚了，等她一旦再多些怯意，她就能轻而易举地把握主动。“钟总，这话钟小玲不方便回答，还是由我来回答好了。”
张宝可不吃钟毓芬这一套，找软柿子捏，这不是英雄豪杰所为。“这个，这个我坦白。那啥的，我喜欢钟小玲，就想靠近她，就想大力讨好她，但我的确没有坏心眼，人财两得的好事，放在我面前，既能一举致富，又能抱得美人归，诱惑太大。于是，我把我师傅给我的聪明丸，做为交换条件，给了钟小玲。钟小玲想到此丸来得珍贵无比，也就答应了我，以后给我当老婆。嘿嘿，如此交换条件，想必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白总，我这点小心思，早晚也会被你发觉，还不如早点坦白，争取把事情早点定下来……嘿嘿……”张宝干脆化被动为主动，你钟毓芬的儿子想要聪明丸，其意已明。那么，老子就用早恋来搪塞你，嘿嘿，你那是儿子，可不是女儿，美人计是用不了的。自打钟小玲跟张宝厮混在一起，钟小玲对张宝的感觉，是越来越好。再说，考试能考出好成绩，有些心思就活泛起来，不再像读死书时那样懵懂不堪，有时，她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出现过一种不敢对妈说，更不敢公之于众的想法。此时张宝居然说他喜欢自己，钟小玲如遭雷击，事涉名誉，不能不分辨，否则，白彦秋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听到给聪明丸时，自己可没说过以身相许的话，张宝这种胡诌，是不是想要自己配合一下？白彦秋脸色大变，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就是她要重点防范的可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钟小玲考上大学后，就得分开他们两个才好。当然，看到张宝朝她递来的眼色，她知道这是张宝在胡诌，不是其真实想法，但是，事情都是在变化之中的，难保不会以假成真。钟毓芬并不期待张宝会慌神，更不期待他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原委，可是，张宝居然拿一个可笑的早恋问题说事，这让她哭笑不得！愕然无比的钟毓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理了一下思路，和颜悦色地问道：“小玲，数理化没有问题了，语文和英语成了你的弱项，你是不是也有把握把它提高，还是靠聪明丸吗？”
钟小玲心情紧张万分，似乎钟毓芬并不相信张宝的说辞，此时唯有点头，以示同意。在她看来，这两项只要像掌握数理化一样，那就是稳稳地提升成绩，并且这也没什么好保密的，将来高考时，还不是要大白于天下？“这么说来，就是有聪明丸这玩意，对不对？”
看着张宝默不作声，望向她的眼神，有些忿懑，钟毓芬知道张宝明白她的捏软杮子战术意图，心中一下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觉！为了对钟小玲施加更大的压力，钟毓芬还将钟小玲半抱住。钟毓芬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为了达到目的，干净利落地“曲线救国”起来。钟毓芬一下抓住张宝的软肋，眼下她已清楚张宝不按常理出牌，从其敢于主动提出告辞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光凭身份或者金钱，都不可能让张宝为此服软。也就只有钟小玲的实话实说，那种纯洁的心灵，不能因撒谎而受到玷污的期待，足以让张宝进退两难。“钟小玲，你先到外边逛上一番，后面我们要谈的话，你不适宜在现场。”
张宝将钟小玲一把拉了起来，直截了当让她离开。所有人脸色都有变化。白彦秋没料到张宝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让钟小玲离开，一点也没征询她这个当妈的意见。钟毓芬却是因为张宝完全不顾她还半抱着钟小玲，明显意犹未尽，还有大把话要问，张宝这么做，完全没有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虽然张宝的确说的有道理，但委婉点提出来会死吗？当着这些人的面，钟毓芬很难堪，即便她知道，自己最终也不能把张宝怎么样。“你和钟小玲的关系，果然不是简简单单的客户与服务人员的关系，甚至远比好朋友都要亲昵。你一开腔，钟小玲就乖乖地离开，比她妈说话还管用，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小小年龄，是从哪里学来这样让人听话的本事？”
钟毓芬冷笑起来，她认为白彦秋也会站在她这一边。任谁是当妈的，也不会允许自己女儿早恋，也不会让女儿不听自己的话，反而听外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