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右繁霜在努力适应之中,另一个人忽然拉住右繁霜的手,直接把她拽了过去。 音乐很顺应时机地陡然一变,节奏变得欢快。 右繁霜猝不及防被扯到另一个人怀里,她下意识要甩开,却被那人紧紧握住手腕,游刃有余地带她进入舞步。 她抬头一看,而苏承颜也垂眸含笑看她,语气呢喃间竟有些暧昧:“又见面了。”
右繁霜惊骇,立刻想松开他,苏承颜却强带着她后撤步,舞步微圆。 他的脸既阴柔又英气,嚣张的眉弓和高挺的鼻梁与苏忧言如出一辙,但脸型却并没有那么英气利落,生了一张瓜子脸,他凑近她耳畔,含笑低声道:“这可是你老师的生日宴,你要毁了你老师的生日宴?”
右繁霜蓦然一愣,视线环顾四周的片刻,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连陆盈都含着眼泪笑着看她。 右繁霜勉强维持住前推后进的舞步。 苏承颜低声道:“我是看你跳得太差,来帮你。”
右繁霜眸中有不解。 而苏承颜见她脚步乱了,含笑提醒道:“康德拉交换。”
“男进左,女退右。”
璀璨的灯光中,俊秀的苏氏次子虚扶着年轻貌美的女孩:“侧行并滑步。”
右繁霜跟着他的话一步步追上,舞步在苏承颜的带领下,竟然奇异地流畅起来。 众人方才还以为这个女孩不太会跳舞,现在一看,也许是刚刚紧张了。 但她真是太美了,像一枝白蔷薇,太干净清澈。 “后退顿滑步重倾斜。”
右繁霜的脚下意识抬起,偏轴向后倒去,苏承颜接住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直接把她稳稳托在半空。 众人之中响起掌声和欢呼,右繁霜有些无所适从,却松了一口气。 苏承颜含笑在右繁霜耳边低语:“看来我哥教得不如我好。”
右繁霜对上灯火下,那张肖似苏忧言的面庞,脑子里的弦陡然一崩,刹那间明白了他的身份。 阿言同父异母的弟弟。 右繁霜震惊,下意识想推开。 苏承颜反而稳稳将她扶好,托回水平线,在她的耳畔短暂划过他的面庞时,她听见他的声音含笑悠悠:“小嫂子,我叫苏承颜,记住了,后会有期。”
苏承颜松开她,但他身上幽幽如深海的香水味依旧停留在她鼻息之间,右繁霜眸中仍有余惊未定,而苏承颜已经走向人群,拿起酒杯回头轻佻地笑着向她示意。 恶作剧成功的愉悦和在捉弄范围内的游刃有余,让他像一条滑不溜秋根本抓不住的毒蛇,外表鲜艳美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重咬人一口。 不等右繁霜有别的动作,很快就有人来和右繁霜搭讪。 而苏承颜眼底笑意消散,将酒一饮而尽,右繁霜再一抬头,他已经消失不见。 右繁霜勉强应付了那些前来搭讪的人,她左右看了看,没看见苏承颜,松了口气。 她走向角落,想顺着人多的地方偷偷溜走。 刚刚真是有惊无险,差一点就要丢人了。 然而右繁霜走了两步,却看见了刚刚陆盈在注视的那对璧人。 高大的男人正和自己的妻子交谈,七八岁大的小儿子一本正经地加入他们的聊天,领结发型一丝不苟,俨然一个小大人。 画面太过美好,右繁霜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陆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徐徐道:“那位是祝先雄先生的嫡孙祝野。”
右繁霜微惊,没想到想溜被抓现行。 陆盈看着那对璧人,似乎是吝于介绍那个男人旁边的女人:“另一位。”
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轻:“是他的妻子。”
右繁霜不懂她那片刻的犹豫是什么意思,只是有些惊讶道:“祝先雄先生的嫡孙?”
祝先雄是华国有名的国画大师,入教科书都是小事,名字响遍整个华国。 以前,阿言的病房里就挂了一幅祝老先生的画,阿言说,从祝先雄的画里,看得出蓬勃的野心和疯狂。 换而言之,也算是一种生命力。 哪怕只是画一棵兰草,叶片边缘都锋利无比,墨浓于血,转折勾画有如利刃。 这种风格在老一辈艺术家中是独树一帜。 阿言很喜欢祝老先生的作品。 而陆盈看着右繁霜的眼睛,只是那么一霎那间,会真的有那么一点相似。 可是右繁霜的眼睛十足的干净,没有那个人一样的野心和真正的铁血手腕。 单单是眼型乍一看有些相似罢了。 陆盈把视线从那个方向收回来:“不说这个了,你认识苏承颜?”
右繁霜尴尬地笑了笑:“也算是认识吧。”
太突然了,她完全没有准备。 陆盈倒是挺意外的,毕竟苏承颜和陈晏岁不一样,苏承颜从小到大念的是国外的学校,国内很少人能和他攀什么同辈关系。 最主要的是,也不好攀。 苏承颜有两年是以JH继承人身份存在的。 但今天苏承颜忽然把右繁霜拽过去,陆盈第一次看他用这种眼神看一个女人。 那种势在必得的野心和胜负欲,很明显是对右繁霜感兴趣。 陆盈有意提醒道:“JH的水很深,你要小心了,而且苏氏的门第之见非常深,据我所知,几乎每一代都会有联姻和出轨,喜欢不一定和婚姻对等。”
右繁霜挠了挠头,最终只是傻傻地笑了笑:“嗯,我不会和苏承颜扯上关系的。”
陆盈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右繁霜看向旁边,她不好意思道:“陆老师,我想去吃小蛋糕,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陆盈温声道:“去吧。”
右繁霜仰起脸笑。 笑容如此天真而纯净,陆盈只感觉,和那个人,其实并不那么相似。 右繁霜在吃蛋糕的时候,旁边忽然坐了人,她没多想,但又吃了一口蛋糕,余光扫到对方,居然是陈晏岁,她差点噎到。 正巧侍者来发小礼物,两人一对用来做游戏。 侍者给了陈晏岁,陈晏岁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是支女人用来盘头发的簪子,他随手塞到她手里。 右繁霜像是被烫手一样把东西扔回去给他。 陈伯晋看向这个方向,陈晏岁也像是烫手一样给右繁霜扔回去,不想让自己成为给陈伯晋争面子的工具。 两个人抓马地扔来扔去,右繁霜生怕落在自己手里,硬是倔强地抛回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