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绛看她站在走廊上僵住了一会儿,询问道:“怎么了?”
右繁霜把那份右轩的报告收起来,也收起自己的情绪,浅浅笑了笑:“没什么。”
工作人员叮嘱两个人八天之后再来拿结果,就和上次那份一样。 田云绛只是看了右繁霜一眼,却没多说。 走出机构的时候,田云绛说起:“这边出去的话也顺路,要不我先带你回一趟陆氏大厦?”
右繁霜不解:“啊?”
田云绛笑道:“给你买了一些办公用具,顺便带过去,那样你就不用从家里再提到公司了。”
右繁霜还以为是些圆珠笔小本子:“好。”
田云绛和右繁霜走在路上,路上的行人还以为是情侣,只觉得长相出众。 而且连长相风格氛围都很一致,一个沉静如湖,一个清俊温润,都是偏清冷却又让人产生遐想的长相。 不时有路人将视线在二人身上多停留一会儿,觉得二人养眼。 到了陆氏大厦,田云绛直接跟着右繁霜进去。 周衫烨刚把邹屿给的合同审完,松了一口气,想着明天能多拿一笔钱,心情都松快许多。 一抬头,她看见田云绛提了七八个购物袋,和右繁霜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周衫烨拿着笔的手微滞。 而田云绛和右繁霜路过她的位置,说笑声擦肩而过。 走到右繁霜位置前,田云绛的声音无比温柔:“这些东西放在这个柜子里可以吗?”
右繁霜把柜子打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收拾都不需要,回头看向田云绛笑了笑:“放进来吧。”
两个人相处得太自然,那股和气自然的氛围都太过浓烈。 让周衫烨感觉到不自在。 田云绛注意到旁边的周衫烨,含笑道:“你也是国大政法系的吧,谢谢你照顾我们霜霜,有时间请你们一起吃饭。”
周衫烨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学长记得我吗?”
田云绛眸如含光:“当然了,我离校的时候,你有来送过我,对不对?”
周衫烨看着田云绛流光辗转的眼睛,却低下了头,有些无措:“是顺带去送的。”
那么多人都去了,不止她一个,她没想到师兄记住她了。 田云绛笑容依旧清逸温和:“无论如何谢谢小周来送我。”
周衫烨惊讶于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慌乱:“不用客气…” 右繁霜把袋子拎起来:“这里离我回家也不远了,学长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去华大接阿姨吗,我自己拎回去就好了。”
田云绛的注意力从周衫烨身上转回右繁霜这里,他温声道:“就算很近,怎么能让你自己提回去。”
右繁霜踟蹰了一下,小声凑近田云绛道:“我男朋友看到会不开心。”
田云绛恍然大悟。 但是莫名的,有一种不是很爽的感觉。 他很少有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来,总之不太舒服。 田云绛努力地压制住这股情绪。 还有八天才出DNA鉴定结果,现在就限制霜霜,只怕霜霜会反感。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拳头很痒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上次遇见她男朋友的时候,她男朋友脸色就很不好,一看就知道肯定脾气差。 现在看霜霜这么小心翼翼的,很有可能是她男朋友平时限制她干这个干那个。 等结果出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要好好和她男朋友谈谈。 周衫烨看见右繁霜靠近田云绛小声说话,她下意识把头压得更低,想假装自己在认真看合同,却做不到集中注意力。 幸好田云绛只待了一会就走了,走之前还和周衫烨打了招呼。 右繁霜提醒田云绛:“师兄,你要记得把我刚刚给你的东西给爷爷奶奶哦。”
田云绛扬扬手,声音温润:“知道了。”
周衫烨看着右繁霜桌边的购物袋。 那些品牌的名字华丽。 其实贫穷和富裕,怎么能够混为一谈,终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至少右繁霜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师兄交流,不会有任何的自卑胆怯。 她倒不是嫉妒右繁霜和师兄关系亲近,只是觉得,如果能在喜欢的人面前坦坦荡荡的是自己,那该多好。 田云绛下楼的时候,正巧撞上了飞奔的句芒,句芒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手里的资料散落一地。 她赶紧爬起来捡,田云绛也连忙弯腰去替她捡:“不好意思,抱歉。”
句芒连声说着没关系,拿着资料就上了楼。 田云绛莫名的觉得她很眼熟。 是国大的吗,还是华大的? 右繁霜准备提着东西回去,周衫烨叫住她:“繁霜。”
右繁霜好奇道:“怎么了?”
周衫烨踟蹰道:“田学长是你男朋友吗?”
右繁霜笑了笑:“怎么可能,学长应该相当于我哥哥吧,田教授是我很亲近的长辈。”
周衫烨松了口气。 肖骐从茶水间出来,拿出一杯热可可放在周衫烨桌面上:“刚刚你不是说没吃早餐吗,先喝点这个,我刚好也没吃,点了个外卖,等会儿一起吃吧。”
肖骐修长的手指从杯上移开,周衫烨心不在焉地走神:“谢谢…” 右繁霜看了一眼肖骐和周衫烨,又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她从包里掏出那份鉴定报告,走到打印机旁边。 周衫烨提醒她:“繁霜,那个机子坏了,你要复印的话,换一个吧。”
右繁霜诧异道:“坏了吗?”
“是啊,你换一台吧,这边还有两台。”
— 郑渝西在家里和朱俪做饭。 郑渝西择着菜,提醒道:“不要对这个孩子发脾气,上次她去乐团的时候,说不定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还好没被你劝退。”
朱俪切着菜:“老师,说实话。她的水平已经不足以进入乐团了,而且太晚了,我在乐团听她唱的那次,依旧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有很强的可塑性,但她已经21岁了,错过了最适合学声的六年。”
郑渝西叹了口气:“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呢?但我总觉得她再重新来过,还有很大机会。”
朱俪放下了菜刀:“您的心太软了。”
郑渝西用手背推了推眼镜,声音依旧宽和:“小俪,是这个孩子的天赋太高了,我曾经对她有很高的期待,觉得她能继承我的衣钵,现在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