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繁霜一看那个袋子,喜出望外,笑得露出小虎牙:“是小蛋糕!”
另一边,苏忧言的手机忽然跳出来一条消息,是他最近的体检报告。 他点开。 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苏忧言收起手机,走廊圆窗外的风景正好,逐渐接近春日的和煦,晚霞落在他脸上也是绚烂的冷漠,在晚霞中,他步步走回房间。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体检,但以防万一,每三个月都会有一次例行检查。 不过妈妈比他更需要体检,当年要是早半个月听闻苏涛有小三,估计就要早产,不仅是妈妈,甚至是他可能都会有生命危险或留下后遗症。 哪怕是生下苏忧言之后才听见这个消息,席媞也气得有几个月没能缓过来,现在更是惜命,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全套检查。 苏忧言最近看到一则新闻,说一个孕妇在产期听闻自己丈夫外遇的事情,气得当场羊水破裂,而孩子因为生产不顺出现了心脏问题,孕妇因为羊水栓塞去世。 苏忧言会有些庆幸。 有苏涛那个泼皮无赖一样的小三,要是这件事早半个月闹出来,恐怕他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苏忧言回到房间没多久,席媞走过来敲门:“忧言。”
苏苏忧言放下笔,语气平静:“进来。”
席媞轻轻开门,一双明亮鹤眸在灯光下格外耀眼,身材清瘦素白,一袭淡色长裙,声音文雅而清透:“你姑姑要回来了,还带了她的爱人,如果不忙的话,明天一起去见见好吗?”
因为席媞的帮助,周晚玉终于不用再一个人硬抗苏涛的压力。 在苏忧言十二岁那一年,周晚玉顺利认祖归宗,因为她是嫡长,又有席媞的帮助,苏涛也得忌惮几分,不敢随意对她下手。 尤其是,这几年周晚玉逐渐有烈火烹油之势,苏忧言也一向对周晚玉多有尊敬。 苏忧言淡淡道:“嗯。”
- 右春生的笑脸因为刚刚走回来有些红扑扑的:“霜霜发消息告诉爸爸考了年级前三,当然要有奖励。”
右繁霜高兴地跑到餐桌前坐下,像只扑腾着摇尾巴的小狗,期待地等着右春生过来。 右春生提着小蛋糕,摆到右繁霜面前,给她揭开盖子,插上蜡烛。 八寸蛋糕是圆滚滚的小熊造型。 右繁霜咯咯地笑:“好像生日蛋糕。”
右春生的声音温和又憨厚:“当然了,每个好日子,都是我们霜霜的生日,我们霜霜就是带着好运来到爸爸身边的。”
蜡烛的火苗耀眼成水滴形状的璀璨宝石,右春生摸摸她的小脑袋:“祝我们霜霜每天都开开心心。”
右繁霜看着右春生,憨厚的笑意让她的心里软软的:“祝爸爸设计出来的衣服越来越漂亮。”
右春生的声音憨憨的:“好,爸爸加油。”
右繁霜仰起脑袋,右春生慈爱的面庞在窗外璀璨的晚霞中愈发柔和。 她鼓起两颊,吹灭了蜡烛。 右春生和右繁霜排排坐一起吃小蛋糕,像是两只坐在丛林里的蘑菇,巧克力酱沾到了脸颊上,右春生像是给小孩子擦嘴一样,小心地拿纸巾给她擦,像是怕弄破了小婴儿柔嫩的皮肤。 右繁霜却注意到了他放在旁边的一叠纸:“这是什么?”
右春生把那叠画稿拿出来:“你看爸爸这个设计,霜霜觉得好看吗?”
右繁霜偏过头去看。 右繁霜从小跟着右春生,设计审美得到了极度培养,直觉精准,右春生和她商量不是开玩笑,而是在审美培养下,右繁霜的确拥有了独特见解和欣赏能力。 这一点,在她身上体现得最显著的地方,就是不会乱穿衣服或是在打扮上遮掩住自己。而是配合本身特质,将优势发挥到只要见到她就会感叹是大美女,完全没有掩盖美貌过,基本是过目不忘的惊艳。 如果不是跟着右春生,很可能按右繁霜的性格就是随便打扮,因为那不重要。 初中的时候,右繁霜在国画赛上拿过五六次金奖,大家都以为右繁霜要读美术的时候,右繁霜直接扭头念了音乐,再加上文化成绩瞩目,被以前的同学称之为全能型战士。 给右繁霜递情书的小男生数不胜数,小透明这三个字可以说是右繁霜的反义词。 在允丽这一次的领奖亮相,估计又会有很多人记住了她。 右春生把画稿递给她:“爸爸觉得不太协调,但是改了几次都没有到预期,有点瓶颈了,霜霜能帮爸爸看一下吗?”
右繁霜认真点头。 右繁霜建议道:“这里改成木耳纹会不会好一点呢?”
右春生认真看着,想象了一下改完之后的样子,点了点头:“改完之后好像变得很惊艳。”
右繁霜笑起来,尾音俏皮地上扬:“如果还是蓝色的就好了。”
右春生像只动漫里毛茸茸的动物胖子,摸摸肚皮:“那霜霜觉得什么蓝好呢?”
右繁霜嘴里跑出专业精准的颜色名称,指尖滑过屏幕:“我觉得,帝释青色很合适,纹饰的地方用柔蓝。”
右春生想了想,记住了她说的。 下一秒,右春生宽厚的大手搭在右繁霜头顶,温暖的掌心揉了揉:“我们囡囡真厉害。”
右繁霜莫名地觉得无比幸福,忍不住蹭蹭春生爸爸的手心。 右春生建议:“要不要去爸爸的公司里选新衣服,霜霜衣柜里的衣服一个月没换了。”
右繁霜毫不犹豫:“好呀!”
第二天,尤娜见到右繁霜的时候,忍不住道:“我怎么好像老见你穿新衣服呢。”
右繁霜乖乖道:“因为我爸爸是卖衣服的呀。”
尤娜恍然大悟:“就和我可以在家里随便吃炸串一样? 右繁霜用力点点头:“对呀。”
尤娜不禁感叹:“真羡慕,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小店啊。”
尤娜拿着甜筒躺倒在草坪上,忽然问:“你觉得我们学校能算温柔帅气挂的学长有谁?”
右繁霜想了想,舔了一口甜筒,清亮的眼睛看着天空,下一秒给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苏忧言。”
尤娜惊愕得都坐起来了:“你确定?”
右繁霜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尤娜摸摸她的额头:“你别是烧坏了脑子,我说的是温柔挂,不是说帅的。”
右繁霜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尤娜还是不敢置信:“这这这,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温柔呢?”
右繁霜的声音温柔而没有攻击性:“上次我撞了苏学长,他没有生气呀。”
尤娜还是很震惊:“可是他难道不是懒得理我们吗?”
右繁霜又舔了一口甜筒:“可我觉得他是不计较呀。”
尤娜捏住她的衣摆,试图纠正她:“不不不,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他都不屑于看我们?”
“还可以这样理解吗?”
右繁霜歪了歪头:“那娜娜觉得温柔的帅气学长有谁?”
尤娜装作随意:“感觉张尔逸学长还不错,看上去很好相处,上次我考试的时候是他在弹钢琴伴奏,但我有个地方唱错了,他就顺着我唱错的地方改了调,没有他我可能就要挂了。”
右繁霜明白了,拉长声音道:“哦~” 尤娜都没发现自己的耳根悄悄红了,还乱看周围竭力装作不在意道:“感觉他是那种温润如玉的类型,后面我和他说谢谢,他还很温柔地安慰我。你是真的没听到,他谈吐好温柔,我们这届没几个男生有这样的气质,好像春天。”
右繁霜表示赞同:“听起来他人好好啊。”
自己的眼光被赞同了,尤娜不自觉嘴角向上,羞怯又紧张地低头舔了一口雪糕,掩饰自己因为想到张尔逸而控制不住的笑意。 而此时,像春天的张尔逸,在和煦的春天里和朋友谈论起刚结束不久的春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翘着脚得意道:“今年的春晚还没我的人生可笑,就那个京剧,还不如我上去唱。”
他旁边的朋友一脸一言难尽,因为刚被请吃火锅勉强给他面子:“嗯,这导演不行,穆桂英灵堂穿红衣,大过年唱灵堂戏。”
大傻冒得意洋洋道:“就是,还不如我去。”
朋友:“......” 而右繁霜一看时间:“快上课了,我们先回去吧。”
尤娜一看表,赶紧起来。 自习课,苏忧言正在看自己的设计稿,JH打算在巴黎办展,他打算添几件设计。 但目前的设计稿,他总觉得还有不足,第一次亮相,只有足够惊艳才能服众。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苏忧言才堪堪回过神来。 而手机跳出信息:“忧言,别忘了去见你姑姑和你姑姑的爱人。”
苏忧言的回复依旧淡然:“知道了。”
右繁霜也上完最后一节课,走出校门的时候,忽然看见右春生的车。 她连忙和尤娜道别:“娜娜,我爸爸来接我了。”
尤娜本来就不和她顺路,都是要在校门口分别的,她挥挥手:“拜拜。”
右繁霜赶紧跑向右春生的车,怕爸爸等急了。 她敲敲车窗:“爸爸!”
然而,车窗降下的时候,露出的是苏忧言那张冷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