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安暗暗自嘲,自己竟然把江南给忘掉了,这可是大大的不该!一旦她到了江南,便可以掌控大乾的赋税之地,而那时萧齐王即便夺了京城,她也可以凭借长江天险与其对峙。而那时,萧齐王在北面要面对来自北疆白羽的威胁,南面又失了富庶的膏腴之地和大义的名分,他还能坚持多久?没错!就是江南!想到这里,夏芷安如同拨云见日,心里顿时一片明亮,展眉笑道:“好,玉姐,我听你的,你做好准备,我们不能在京城坐以待毙,明日便出京,只要到江南扎下根来,我便下旨削了萧齐王的王位,那时看他还敢不敢造反?”
李玉安心了,答应道:“好!我立刻准备!”
而此时在萧齐王府,已经聚集了五部尚书和都察院、御史台等众多官员,外面有全副武装的兵士把守,气氛凝重,剑拔弩张。萧齐王坐在上首,身披软甲,手持佩剑,目光扫过大堂,岸然道:“昔日我随皇兄起兵,南征北战十余载,打下了我大乾的江山社稷,皇兄多次要把大宝之位给我,都被我拒绝了,只因我这人不恋权势,只一心想做个闲人......”“皇兄在归天之前,又拉着我的手与我言道,若其女无道,汝可取而代之!又被我婉言拒绝了......”“但如今我大乾内忧外患,南有天灾水患,北有匈奴犯边,江山危如累卵,社稷民不聊生,而这一切之症结皆在于朝堂之上,上者无道,我又岂能再坐视焉?”
“我非恋权之人,但心忧我大乾万民,又岂能自惜已身,致我大乾江山社稷于不顾哉!今日汝等便与我一起入宫,行忠臣之责,不惜以血相鉴!”
萧齐王此言一出,虽然很多人早有预料,但此刻亲耳听到,仍然感到惶惶不安,这是反叛,这是逼宫!想不去?那还不行,外面披甲执锐,兵士如林,此时但凡敢说一个“不”字,皇宫里那位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就先倒了霉。此时王府里的众人都已被架上了刀山,只能跟着萧齐王一路向前了,想明白这点,众人也都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顾虑的余地了,于是纷纷表态。“王爷此言大善!”
“王爷心忧万民,老朽佩服!”
“愿陪王爷一起,以吾血荐轩辕!”
听到众人如此言语,萧齐王面色和缓了一些,高声说道:“好!诸位皆是我大乾之忠臣,我夏斌在此起誓,只要诸位不负我,我便不负尔等!”
萧齐王说完便抽出佩剑,高喝道:“来人啊!”
外面走进来一众将官,同时对萧齐王行礼道:“末将在!”
大堂里的众官一看,正是卫戍京畿的龙武、虎贲两军的将官,护军中尉、中护军和中郎将等皆到齐了,萧齐王这是早有准备呀,众人暗暗心惊。萧齐王持剑而立,目光冷峻,肃然道:“众将士听令,于湛你率领虎贲三卫,把守京畿要道,驻守各门;韩通,你率领龙武北卫和中卫之兵,夺取武策门、中天门和天宿门,直抵皇宫;马先基,你率领龙武南卫从东南直扑禁军大营......”随着萧齐王的一声令下,京城顿时乱了起来。而在皇宫之中,夏芷安还在准备明日下江南的事情,她找到了宝宁和宝萱两位公主,把事情一说,宝萱公主立刻雀跃起来。“好呀,好呀,皇姐,我长这么大了,还没出过京城呢,听说江南富饶繁华,山水如画,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玩玩。”
宝宁公主则比较安静,撇了宝萱一眼,淡淡道:“要不要给你选个江南才子当驸马呀?”
只有十一岁的宝萱不甘示弱,红着小脸道:“你比我大,要选驸马也是你先选!你主动提驸马的事,是不是春心萌动,暗示皇姐呀?”
宝宁则道:“我们三姐妹,你忘了谁最大吗?要嫁人也是皇姐最先,江南要是有才子,也是皇姐先享用。”
夏芷安气结,掐着宝宁的小脸道:“你这丫头,还是公主呢?看着文文静静,怎么说话这么不着调?什么叫我先享用?好,你等着,到了江南我就先把你嫁出去!”
她们三姐妹正说着话,突见几个女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打头的鹿雪隔着七八米便喊:“陛下,不好了,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谁和谁打起来了?”
夏芷安还愣神没反应过来,就见身披战甲的李玉已经闯了进来。李玉一进来便愤然道:“陛下,萧齐王反了,如今正帅着龙武军攻打武策门,武策门的禁军已经顶不住了,还请陛下和两位公主随我速速离宫,再晚就走不掉了!”
夏芷安的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身体摇晃,被女侍扶住后,悲愤道:“夏斌,你罪该万死!父皇和我这些年可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封你为王,甚至让你驻在京城,并让你当辅政大臣,你已经是人臣之顶峰,竟然还不知足?真是狼子野心!”
李玉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现在需要赶紧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落在萧齐王的手里,那就再也没机会了!”
夏芷安银牙紧咬,“好,我们走!”
京城,大战从午间一直持续到深夜,此时龙武军已经攻到了皇宫内城。夏芷安和两位公主在李玉带领一队宿卫营的护卫下,从密道离开了皇宫,此刻已经到了皇宫后面的汉壁山上。从山上望去,只见皇宫已然起火,火光中,箭矢犹如暴雨般从夜空中飞射而下,落在皇宫的墙上,犹如秋天的落叶一般萧瑟。火光从箭矢的尾焰中燃烧起来,照映出叛军的身影。攻城的战鼓声如同丧钟的哀鸣,使人心跳加速,叛军在火光的照耀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嘴里杀声阵阵。守卫皇宫的士兵们顽强抵抗,他们在城墙上巡逻,用各种武器对叛军进行反击。但叛军的攻势太猛烈了,他们像潮水一般涌来,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