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沐子慕一个人躲在房间神神秘秘的忙碌了好几天,直到满月酒那天,她才出现。三娃被沐老爹带到前厅见客,她则留下和何氏还有两位妯娌招待女客。今天来的当属沐氏家族的长辈居多。关系到将来她和孩子们迁入沐氏族谱,沐子慕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招待她们。她清楚的记得,原主的丈夫并没有战死沙场,在他回来前,她必须要解决户籍问题!沐子慕乖巧的跟着何氏向来人打招呼,进门的每个女人都被沐子慕的口脂吸引了注意力,不一会儿,她身边就围满了人。“子慕丫头,你嘴上这涂的是什么?颜色真好看,水润润的。”
“子慕妹子,你在哪买的,告诉我,我也去买点,就是你这个颜色太淡了,有没有再红一点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沐子慕说着,之前一直忙碌着,没有注意到的姜氏和杜氏也凑了过来,看到沐子慕的时候,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在沐家养了一个月,她的皮肤白嫩透光,两弯远山眉下一双灵动的杏眼,鼻子挺翘,一张樱桃小嘴薄薄的涂了些妃色的口脂,又穿了一身水碧色的衣裙,衬得整个人清丽脱俗,宛如落若凡尘的仙子。沐子慕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说道:“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
宛如惊雷平地炸响!在众人赞叹的声音中,妯娌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映出彼此惊愕的表情。原来沐子慕不是心血来潮,她真的会做胭脂!震惊,懊悔充斥着两个人的内心,但更多的是喜悦!看来小姑子是真的变好了,不仅不像以前好坏不分,现在又有一技傍身,别的不说,日后吃喝是不愁的。她们有心想找沐子慕说说这胭脂铺的事,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躁动,打断了热闹的氛围。何氏叫人去打听,不一会儿有人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沐大娘,陈德……啊不不,县令大人来了!”
闻言沐家几个女人脸上俱是一惊。姜氏还算是沉得住气,打着重新梳洗见客的理由,带着沐子慕回了房间。一进屋,她就将杜氏留下陪着沐子慕,便匆匆出门了。沐子慕一脸茫然,她虽然是穿书,但原主在开篇就死了,明晃晃的炮灰!她对于这个县令一点都不了解。沐子慕抓心挠肝的想知道这个县令到底是何许人也,以她来看只怕和沐家有仇,而且这个仇和她脱不了干系。她垂眸思索片刻,试探着问道:“二哥不是在县衙做事吗?我还以为咱们家已经和县令缓和了关系,没想到……”“屁!”
杜氏冷着一张脸,十分嫌恶的说道:“你二哥能当上巡检,凭的是他自己的本事,和陈德没关系!”
大约是想起陈德的为人,杜氏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忿。“当年,他不过是祖父手下最差的一个学生,指天誓地说要娶你,谁知他考上秀才,捐了个官,转头就说你配不上他,要抬你做妾。”
“我呸!道貌岸然的小人他也配!”
杜氏满脸怒容,“只怕他是听说了姐姐成了寡妇才跑来的。”
“姐姐别怕,外面有爹爹,还有大哥和子淳在,绝不会让你吃亏!”
话虽如此,但是陈德毕竟是县令,和他强硬对上只怕不好。沐子慕将自己的担忧一说,杜氏顿时也满面愁容。前厅,正如沐子慕所想,已经是剑拔弩张。沐老爹带着沐家两兄弟堵在陈德去往后堂的路上分毫不让。陈德带的随从凶神恶煞的站在他身边,双方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一时间整个前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听见窗外北风的呼啸声,像是怒吼一般。连接后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她身穿素衣,头戴玉簪,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穿戴,但在这个女子身上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无暇脱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