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和郑玉寒对这些都极其敏锐。他们敲了半天门见没人来开,正要破门而入,里面竟然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管家打扮的人。他见了我们,先是打量一番,也不问我们是什么人,直接就要关门。我哥一把拦住:“怎么,客人上门,就是这态度?”
郑玉寒轻咳一声:“最近,府上是不是有不太平的事啊!”
这管家一愣,又重新打量我们。“说吧,什么事!你们又是什么人!”
郑玉寒得意一笑:“我们,是降妖的!”
砰……这管家一下就把门关了,还骂骂咧咧说了句“神经病!”
我站在他们后面,差点笑出声来。敢情,这猎妖师的身份亮出来,也不一定管用啊!反而,还被人加倍厌恶。郑玉寒皱眉:“这地方绝对有问题,我已经闻到一股妖气了!他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他的话刚说完,门再次打开。刚才那位管家问郑玉寒:“你说,我们这宅子有妖气,口说无凭!你们,不会是想来骗钱的吧?!”
郑玉寒正要反驳,被我哥拦住。我哥没有郑玉寒那般直接粗鲁,而是客气道:“我们不收取任何钱财!如果您家里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不可以让我们进去看看?”
那人终究是让我们进去了。这里面,不仅是别墅啊,进门去就是一个院子。我做猎妖师没多久,但是我一进门,也隐隐感觉到这里面有股不寻常的气味。而且,就这房子,也显得有几分诡异。惑惑下车后就一直缠在我手臂上睡觉,懒得搭理我们,任由我们爱咋咋地。“怎么回事,谁来了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对面的二层洋房传来。寻声看去,这女子少说一米六五,穿着桃色真丝裙,看着像睡衣,却又没睡衣那般宽松。头发披散在肩头,多了几分慵懒。她朝我们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上,清脆声响。她手上拿着一把扇子,不停摇。我奇怪这天也不热,怎么就还用的上扇子了。管家立马上前迎过去:“太太,这些人敲门,说要进来,说他们是猎妖师,还说我们的宅子……有……有……”管家不敢说下去。倒是这女人,她上下瞄了我们几眼,手上的扇子停了。她问郑玉寒:“有什么?”
郑玉寒倒是也不隐瞒,上前两步对那个女人说:“恕我直言,您这家里,怕是有脏东西!”
“胡说!我看你们才是脏东西!给我出去!”
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刚刚还好好说话的女人,现在突然翻脸了。不过也能理解,谁都不愿意听别人说,自己家里有脏东西。郑玉寒正要解释,我笑笑,走到女人跟前:“小姐姐你好,我们没有恶意,也不是触你霉头,这……我们的确是猎妖师。”
她看到我,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个黄毛丫头……”郑玉寒掐着指头,又看了眼主宅:“你们搬来这边不久吧?家里,是不是有人生病?”
那女人表情一僵,开始重新审视郑玉寒。片刻之后,她说:“那你们说你们不要钱,你们图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们,想要你们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那女人红唇微张,有些惊讶。但很快,她表情又恢复平静:“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帮我们解决问题了!”
她说完背过身去,这女人身材很好,腰肢纤细,走路一扭一扭的。我们一行人跟着她,穿过院子,走进主宅大门。一进门,我就感觉到浑身不舒服。而且,手腕上的印记位置,在隐隐发烫,像是有一股力量要涌出。我本想出去,可是又决定迎难而上。既然做猎妖师,就不能这么轻易放弃。打量这大厅,明明装潢得很华丽,但是我莫名觉得有种阴暗潮湿感。就像是,这华丽的装潢,只是表面,实际已经腐烂一般。不过,这也是我自己胡乱猜想。“周公子在楼上,你们可以去看看。不过这段时间,也就是他贴身的管家和丫头能靠近,别的人几乎都靠近不了。或者说,连见他一面看他一眼都难。”
周公子……这称呼倒是让我觉得新鲜。都什么年代了,还周公子。越这样,我越觉得这家子人,有些蹊跷。女人说完,跟旁边刚才给我们开门的管家说:“你上去告诉一声,就说,又来了几个什么自称猎妖师的,说我们这宅子不干净。看要不要让他们看看。”
管家点头,上楼了。这女人吩咐完,就绕到沙发上坐着,摸了茶几上的烟点燃,一副慵懒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并不关心这宅子里的事,更不担心楼上那位所谓不见人的周公子。我们几个人就在原地待着,站也不是,坐也不好,只能眼巴巴等着。不一会儿,楼上传来脚步声,那声音很慢,还伴着拐杖敲地板的声音,一下一下,若是晚上,这声音还真有些渗人。我抬头朝那边看去,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的身影,直接映入我眼帘。拄着拐杖这人头发有些发白,微微佝偻着背,两鬓斑白,面容虽然憔悴,却又不像是年纪超过半百的人。有个打扮朴素的女子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往下走。“哟,姐姐,你可是下来了!”
姐姐?我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操作?“你们,真的会猎妖?”
她语气透着一丝丝怀疑的意味,但是又有几分希望,“那你们,怎么让我相信?”
郑玉寒自然直接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只道:“不试怎么行?”
“好,那我们客房说。”
说完,她搀着男人往旁边房间走去。我想,也是因为我们是陌生人,不能上搂,所以她才不惜和病恹恹的男人下来,而不是叫我们上去。这家子,防人之心倒挺重的。我们这次来,不仅是要弄清楚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找到老叟的孙女。如果,有可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