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蕴之,你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刚才被墨玄渊折腾得筋疲力尽,现在我还要挣扎着坐起来,指着他,声嘶力竭地反驳:“滚犊子!我不是!我没有!”
张蕴之嘿嘿一笑,一副我让着你的表情,爬上了自己的床铺。一夜好眠。次日一早,我在张蕴之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下了火车,终于又回家了,家乡的空气都无比香甜。站在火车站外,我扶着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哎呀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人,你老公呢?”
我一回头,原来又是送我苏打水的那个热心大姐。我只好笑笑回道:“啊……他去打车了……”大姐点点头:“这还行……”话还没说完,张蕴之就跑了过来:“叫到车了,马上到,咱们去路边等吧!”
大姐:“你换老公了?”
我的脑袋立即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没有,他是……”我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他是我大哥,我现在可是他的长辈,不能让他占了便宜,于是我绞尽脑汁,终于吐出三个字:“我弟弟!”
好在张蕴之反应够快,立即嘴甜地叫道:“小黎姐,快走吧!”
然后又冲着热心大姐一招手:“大姐再见!”
我们转身就走,却听见身后大姐嘟囔道:“好家伙,这长相都快三十了,管这么年轻的姑娘叫姐姐,长得也太着急了点儿吧……”坐上出租车,我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忽然,坐在前排的张蕴之转过身来对我说:“仙……姐,你看旁边那辆车上,是不是依依宝儿他俩?”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在两条车道外,有一辆跟我们平行行驶的银灰色帕萨特,后排坐着的果然是依依宝儿和周沐阳。他们两人头碰头笑嘻嘻地说着话,看上去还真是热恋中的情侣。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墨玄渊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呆的久了,我总感觉我现在能看到的东西多了很多。比如,就在他俩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发黄的脸庞正贴在玻璃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我被他诡异的目光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不敢再看。“张蕴之!”
我叫他。“嗯?”
张蕴之回头:“你也看到是他们吧?”
我点点头:“对!”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脸色不太好,张蕴之狐疑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精神有点差?”
我强忍着心内的恐惧,小声地问道:“你光看到她和周沐阳,你没看到那个小童子吗?”
张蕴之疑惑地摇了摇头:“没看见啊,在哪儿呢?”
这话一出,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都起来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到那个金童子了吗?……等到了我家楼下,张蕴之十分卖力地将我的行李都搬上了楼。我却因为还想着刚刚那个金童子阴狠可怖的眼神,有一点走神,就径直坐在了沙发上。张蕴之将东西都放好,才笑嘻嘻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懒懒地说:“这几天你辛苦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接着,我就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毕竟在外面奔波了那么多天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顿时感觉所有的安全感和依赖都回来了。此时此刻我只想在自己的沙发上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地待着,一动不动。没想到,张蕴之嘿嘿了两声,人却没走。我歪倒在沙发上,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诧异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啊?在这干嘛?”
张蕴之讪笑着凑近我:“仙姑,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啊?”
我皱眉:“什么?我什么都没忘?手机钥匙身份证都在啊……”张蕴之搓搓手,有些狗腿地说:“仙姑,您忘啦,咱们在怀古镇,那些乡亲们,热情地给咱们发了什么?”
我说:“哦,那些蘑菇啥的山货,你都拿走,反正我在学校吃食堂,我也不做饭!”
张蕴之脸上的笑容十分尴尬:“谢谢仙姑,还有别的……”“别的?”
我皱眉想了想,还有,哦对了!我一拍脑门:“对了,那根长白山人参你也拿走!我不吃!”
张蕴之的脸都垮了:“仙姑,我说的不是那个……”“那你说的是哪个?”
我有点诧异,我记得好像就只送了一根人参,难道还有别的?张蕴之像是鼓足了勇气,指了指我的背包,做了个数钱的动作:“红包啊仙姑……”说完,他还忍不住地在胸前挥了挥捏紧的拳头。场面有一点滑稽,我“噗嗤”笑出声来。于是我俩谁都没说话,场面一度很尴尬。我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应该给他多少钱。于是,我问:“两千块够不够?”
我觉得两千块钱挺多了,因为就算是我给墨玄渊买黄纸买香火买爬行架都没用掉两千块呢。没想到,张蕴之这个货,居然撇了撇嘴,哀嚎起来:“哎呀仙姑呀,我这一趟出门,九死一生啊,您也太……抠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