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叫医生来!”
俞景阎的怒吼冲击着耳膜。许念一起初还能感觉到腹部巨大的疼痛,但逐渐的,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逐渐冰凉,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一大群医生护士冲进了病房,七手八脚的把许念一抬到病床上。许念一被推进了手术室,病房里只剩下俞景阎盯着满地的鲜红脊背僵硬。时间慢得仿若一个世纪之久,俞景阎矗立在病房门口的身影岿然不动,直到给许念一做手术的医生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俞少,许小姐已经脱离了危险,孩子也保住了。”
俞景阎的身影终于晃了晃,颓然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许念一昏睡了一天一夜,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有女人的争吵声,孩子的啼哭声,最后出现的是俞景阎那张逐渐清晰的脸,以及他手里已经上了膛的冰冷武器。这梦,吓得许念一突然从梦中惊醒。还算是那熟悉的白色病房,仿若她又重新开始的另一场梦魇。“你醒了。”
俞景阎的声音略带沙哑。许念一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少有的倦容。“孩子……”许念一试着起身,但她浑身使不上力气,还没撑起身子就又摔躺了回去。“还在。”
俞景阎从一旁的椅子上起身,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用手臂垫着她的后背,扶着她坐了起来,又在她的后腰上多垫了几个枕头。“我不要这个孩子。”
许念一的声音细小,气息不稳。“先吃点东西。”
俞景阎端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和一碗红豆粥。“我说,我不要这个孩子。”
许念一因为喊得太过用力,呛了风,咳的停不下来。俞景阎伸手轻抚了几下她的脊背,言语依然坚定,不容拒绝。“不行,你必须把他生下来。”
俞景阎端着水杯抵到她的嘴边,想要逼着她喝下去,“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容忍,但这件事没商量。”
许念一一把推翻了他手里的水杯,想要把他也给推开,可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全都软绵绵的。“俞景阎,你放了我,放了我。”
俞景阎接过她砸过来的拳头,握着她的手腕,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里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许念一以为他下一秒就要爆发。但他只是缓缓的放下了许念一的手,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抬眼望着她。“也许,是我错了。”
许念一眼神迷茫的看着他,他的声音太低,让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还没等她追问下去,探出究竟,俞景阎已经站起了身,他的眼中意味不明。“你好好休息,我晚一点过来看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俞景阎从医院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来到了一片废弃工地。工地早些年已经停工,现在只剩下破烂的围墙和繁盛的杂草。俞景阎穿过几面残破的围墙,在一片光秃的水泥地前停下脚步,这片地上寸草不生,与周围半人高的杂草形成鲜明对比。俞景阎才停下脚步,身后的几个随行手下立刻意会,快步上前,在光秃的地面上敲打了几下,便打开了一扇暗门。俞景阎神色阴冷的走了下去。地窖里有一股很浓重的霉味儿,因为常年没有光照,格外阴冷。昏黄的灯光悬在头顶上,四周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仔细闻还能闻到一丝猩甜的血气。地窖的中间绑着一个女人,她蓬头垢面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正是几天前从咖啡厅抓来的于晓云。“弄醒她。”
俞景阎冷冷发话。他身后的手下舀了一瓢水,浇在她的头上。于晓云瞬间被刺骨的凉水浇醒。她一眼看到站在她面前,黑色衬衫,军绿色裤子的俞景阎,四肢并用,慌忙爬到他的脚边,抱住他的小腿。“求求你放了我,小女子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于晓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惜她脸上沾了灰,头发也乱糟糟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俞景阎毫无怜惜的一脚把她踹开了,附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脚,眼神里满是嫌弃。“把她绑起来,”他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别让她再碰到我,真恶心。”
“你是谁啊,”于晓云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瞬间疼的她眼泪都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前男友是谁,我可以找人弄死你。”
见装可怜不管用,于晓云换了方法。“呵,”俞景阎冷笑了一声,“那你说说看,他是谁。”
“俞云祈,就是那个……”于晓云得意的嘴脸被俞景阎打断了。俞景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向后一扯,眼神冰冷。“你也配。”
他的语调凶狠,于晓云彻底被吓蒙了。“你,你到底是谁。”
于晓云的声音颤抖着,一脸惊恐。“俞景阎。”
这三个字就像是个炸弹,于晓云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微弱的颤抖。“你说说吧,”俞景阎慢条斯理的收手,用手绢擦了下自己的手,然后把手绢扔在了地上,“你和俞云祈的关系。”
见于晓云依然发愣没有反应,他加大了声音,“说!”
于晓云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颤颤抖抖的开口,声音带上了哭腔。“俞少,是云祈他主动来追求我的啊,我,我也不敢拒绝他。”
于晓云缩着脖子,说的磕磕绊绊。“接着说。”
“听说他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不是故意想破坏他们关系,”于晓云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一边追着我,一边还吊着另一个女人,那个女的好像是叫许什么一,我后来知道了也跟他大吵了一架。”
俞景阎听后微微眯了下眼睛,若有所思。于晓云见状立刻又哭了起来,“俞少,云祈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一定是那个女人,他那个前女友干的!”
俞景阎懒得再听她说下去,冲他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处理一下,随后抬步走出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