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气势强盛,骇得白染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是一空。宫烨被对方伸手拉着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男人的声音又冷又沉:“叫家庭医生赶紧过来!”
“是!”
很快,家庭医生到了。那是个有点年轻的男人,戴一副金边眼镜,拎着医药箱匆匆进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白染脚步顿了一下,而后便微微一笑朝楼上走。白染想跟上,被挡在楼梯口的保安拦下。她抿了下唇角,小脾气上来想转身就走的,但脚跟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最终坐回了沙发上。约莫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楼梯口传来动静。山一样魁梧的男人站在一楼和二楼拐角的位置,冲白染说了一句。“九爷让你上去。”
白染站起来,这次再过去,保安没有再拦。她轻易上了二楼,跟在男人身后,进了一间房。脸色苍白的宫烨半靠半躺在床头,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缝合的针线,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看到她进来,也只是看了眼,便低头继续缝合伤口。白染扫了眼,那伤在宫烨腰腹的位置,有十公分的样子,皮肉翻卷,豁口很大,看着就疼。她下意识蹙紧了眉,脸色跟着有些难看。宫烨见状,以为她是吓到了。嗤地一声:“放心,死不了。”
白染抿了下唇:“我没有担心。”
宫烨又抬眼扫她,不过这回没说话。他不说话,白染自然不会主动。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只有手术针穿过皮肉发出的沉闷声响。那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来回响起,刺激得人头皮发麻。不知不觉,白染的视线落在宫烨腹部的伤口,蹙着眉久久没挪开。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安保防卫这么严密的别墅区,对宫烨下这样的杀手。她不相信,如果没有人背后通风报信,安排运作,那些人能轻易潜入别墅区,能精准避开巡逻保安和宫烨自己别墅里的安保。可是又有谁,能如此清楚的知道宫烨家周围的防卫力量呢?宫家人?白染不自觉掐紧了指尖。看来宫家,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看够了没有?”
冷不丁耳边传来一道戏谑嗓音,一下子将白染惊醒。回过神就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眸。眸底含笑,龇牙咧嘴显得不太正经。他看着白染:“没看够不如我脱光了让你好好看?”
白染:“……”“看九爷生龙活虎的样子,想必是没事了。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九爷休息,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人都走出去两步了,身后才传来懒懒散散的一声:“站那儿。”
白染脚步顿住。“九爷还有吩咐?”
医生缝完最后一针,收起医药箱拎着站起来:“好了,最近几天伤口别沾水,明天我再来给你换药。”
“嗯。”
医生走了。走之前深深看了白染一眼。白染也想走,奈何宫烨不发话,她想走而不太敢,只能站在原地看他。男人掀开被子下床,那么严重的伤,只是缝合了一下,他居然就能若无其事的走路。白染看着都觉得佩服不已。宫烨从她身边旁若无人的走过,进了衣帽间,找了件黑色衬衫穿上。白染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后文。皱眉发文:“九爷,您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呀。”
宫烨从衣帽间出来,一边扣扣子,一边语气闲散。白染几乎气结。所以他叫住自己是干嘛,实验一下她是不是足够听话?她有些气闷的扭头就要走。“你猜,那些杀手这会儿是真的离开了呢?还是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呢?”
凉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再次冻结了白染的脚步。她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刚才她扶着宫烨一路走回来,那些杀手都没有露面,应该是知道失去机会,所以离开了吧。想到此,白染回头看宫烨:“九爷也不用吓我,我就是个路人,他们总不至于连个路人都不放过吧。”
“那你就要去问他们了。”
宫烨笑得高深莫测。白染一时吃不准,但显然这点吃不准跟留在宫烨家被人发现的后果相比,根本无足轻重。她最终还是从别墅离开了。刚走出去,就诡异的发现,之前还静谧如同坟墓的别墅区,像是突然热闹了起来。路上有不少状似散步的男男女女,还有保安巡逻队。如果不是她刚亲眼目睹了宫烨那皮肉翻卷的伤口,都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可是这种热闹,却比刚才的静谧更加可怕。她步伐僵硬的走着,不时有人好奇的看她一眼。那目光,让白染不自觉地脊背发寒。因为她根本无从分辨,这些究竟是正常的行人,还是……杀手假扮!巨大的恐惧折磨着她的神经,内衣被冷汗湿透时,白染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别墅,她的脸色一片刷白。白染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走了很久,可是一回头,别墅依旧在眼前。她的腿有些发软,最终,白染转身,用力克制着心底的恐惧,回了别墅。*宫烨对她的去而复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用镊子夹着医用棉花沾了酒精,正准备处理伤口。除了那道长达十厘米的刀伤外,他身上还有一些细碎的伤口,也需要处理。听到动静,头都没抬伸手把镊子递过去。“来帮我处理伤口。”
白染本来还有点窘迫。毕竟自己刚出去就回来,怂得太没原则。见状也就伸手接了镊子,若无其事的帮他处理伤口。就是难免手下有点重。“嘶!”
一下手,宫烨就忍不住眉头一皱。“公报私仇?!”
白染觑他:“酒精本来就疼,不过你连这点疼都忍不住,也是挺意外。”
宫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又怂嘴又硬。有求于人还不知道屈服。难怪被白家嫌弃。他也挺嫌弃。虽然嫌弃,却还是松了眉:“激将法对我没用,再弄疼我,我就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