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光则是在一边狂冒冷汗,他发现自从去了一趟郊游并且来到这个镇子后,这一车的学生个个都不是简单人物,非常了不得,近三十名学生不论男女,不是天才就是学霸,鹤立鸡群,超乎常人的能耐,和这些怪物呆在一块,他感觉自己就快落单了。队长与副队长就不说了,单说病倒的晓莺与死去的晨安,二人作为情侣,互督互检互励,在当初的一所知名高中已是独占鳌头。钟有生已物理、化学而闻名,全省可名列前茅。安意珠更不说了,表演系出身,绰约多姿能歌善舞,在全校内已如当红明星,非常瞩目。再后来又跑出一个全才曹依雪,数科分数全满,位列全校前三,绘画功底堪称下笔有神,医学涉及也不浅,也不知道会不会别的什么接着又跑来一个苗族丫头,分明服装设计系的,却还精通苗、中二医,据说不逊色于专业医生。哦,还有刚刚那个妞,叫什么乔莉吧,看起来也不简单就是了。数来数去,这近三十名学生中,貌似就属他徐光和楚山位列在末班尾垫底的,平平庸庸,无甚奇特,还遭人嫌厌。“老山啊,幸好你这会不在,不然在这些个天才面前,得自惭形愧死了。”
徐光只得一叹。觉得楚山在的话,看到这一幕幕出现的高材生,肯定受不了打击。“伊七、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懂医术?”
安意珠抬头瞧了那苗族姑娘,见她俏俏伫立,笑靥如花,不禁急切道:“能否帮她看看?”
显然,晓莺病倒不起她安意珠真心担忧,有这么一个形同姐妹的好友,晓莺也值了。曹依雪也是瞧了小丫头一眼,妙目有点意外,而见她刚刚的阐述,也不似无的放矢,这样也好,自个也不用担太大压力,可轻松些。“嗯,小妹从小跟随爹爹妈妈左右,要说医术的话,的确是会一点儿。”
伊七目如秋水,一副唇红齿白的模样,笑着点点头,倒是承认了这点,接着她又瞧了曹依雪一眼儿,也遥遥瞧了陷入沉睡的晓莺一眼,又道:“我观那晓莺姐姐的气色模样,又听依雪姐姐的诊断后,想到了晨安的死,便与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她说话的样子甜甜的,温婉中带着含蓄,却又有一种大大方方的调调,并直呼晓莺与曹依雪一声“姐姐”,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直教人倍增好感,欢喜不止。“不过以防起见,让我瞧瞧再说,心里有个谱儿。”
说着,伊七拍了拍过膝的裙角,很快抬腿渡了过来,来到晓莺跟前,卷起白袖,伸手而来,如曹依雪一样仔细为她号号脉,上下端详其气色,又在额头摸了摸,朝鼻翼、唇口、舌苔等探了探,也足足数分钟。“发烧了,且血压极度不稳,脉象紊乱,心脏跳得极块,虽猛却内弱,而且肝郁气滞,肾有所亏,以上种种,都远远异于常人标准。”
伊七三指分别压住寸关尺三部位号脉,良久才道。与曹依雪所述的相差无几,并且比她看得更多。“心脏的跳动却有点内虚,且气血难通,这是我最为担心的问题了。”
伊七诊断过后,有点担忧。负面情绪的伤害对肝脏所损之大,特别是心脏,许多病患者甚至有性命之危。“燕姐姐,麻烦帮我的那背包拿来一下,里边有我们自个调制的退烧药、及一些调养药。”
伊七喊了一声,燕姐姐其实就是她那位闺蜜了,叫“燕月”。燕月应了一声,便跑回去宿舍内了,很快从中提出来一个粉色的小背包,小巧精致,乃双肩款式的,旁头还有一顶浅绿色的花帽子,也被燕月顺便带来了。伊七身子弯曲了下来,左手轻轻遮覆了裙角,于是从背包里翻来覆去取了一瓶药罐,药罐为白色,里面似溢着液体,她又取了一包捆板住的药粉,隐隐有药味传来,接着又陆续去了一些棉签类的东西,拔开了药罐从杯子里到了几些透明液体,拿着几根棉条望里边搅了搅,一下就沾湿了。伊七走了过来,俏脸很认真,又将沾了药水的棉条望晓莺的脸上抹了抹,划了化,重点在一些头的穴位、手、腿,也擦了一些药水。“这是特制药酒,在我们那边对退烧的效果格外显著,晓姐姐这样的状况要是放着不管,我担心度数还会上升。”
伊七一边解释道,一边又打开了那袋药粉,一股药香味儿扑鼻而来,她一边向人借点水,一边将药粉与水搅拌,制成药水,随后轻轻往晓莺的张口中盛去,让她服食。一杯下去后,伊七才站起,又拍了拍裙角,轻呼道:“这是由多种药材搅成粉碎炼制的,作用于疏肝理气,活气活血,调理肝脏平衡,一般小病就能够痊愈。不出意外,半个钟后晓莺的烧应当退了,症状也会好些…”“但是,这根本无法做到药到病除,小病还好说,我观姐姐这模样,应当病不浅,而我这边的药材、乃至医疗设备有限,也仅仅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伊七一叹,有点惋惜的样子。“那么伊七,你说要怎么做才好!”
安意珠心一紧,将目光投向伊七,迫不及待问。经过她的手法,潜意识已经把伊七当成一个医生了,如今晓莺这状况,唯有靠这位小姑娘还有曹依雪了。所有人也齐齐把目光投向了伊七。“我刚刚就说了,最好立马把她带到正规的医院去,而且,最好要有我与依雪姐姐同行,曹姐姐也懂不少医理之事,兴许需要她帮忙。”
伊七浅笑,望向曹依雪一眼,抿了抿嘴,道:“曹姐姐,可以么?”
曹依雪喜爱安静,她很少言语的,素来都是一个人渡过的,但是看向这位小姑娘,心中也有几分欢喜,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当然可以。”
“现在是三更半夜,你们两个女孩子还带着一个病人太危险了,更何况出了这档事,最好需要有人跟随。”
其中一名男学生走出来,他正是先前挡住徐光的五人之一,特别是听到徐光的经历后,先不论真假,但至少很危险。镇上烟气弥漫,又没有信号,加上深夜阴气森森,偏僻之地,谁能放心让两名女孩出门外走?“我建议,让我们五人去跟随,五个大男子总要安全些,队长你觉得怎样?”
那五名之中的一人也站出来,走向吕秀才,如此提议。吕秀才与邓雨晴相视一看,都是犹豫了片刻,最后都同意了,前者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现在没什么事比晓莺的性命还重了,死了一个晨安,怎能让晓莺也出事?已无法向朱导员交代了。“我也去。”
安意珠开口,作为晓莺的姐妹与闺蜜,此时此刻没有人比她更加心急了,而且那可是一个女孩子,凤目狠狠瞪了几名男生一眼,道:“晓莺就由我抱着,你们几个臭男人的脏手可不许乱碰她。”
伊七一阵莞尔,。那五名男生则是无语,一齐翻了翻白眼,很想说你多虑了。副队长邓雨晴身姿曼妙,水目横了要去的几人一眼:“你们可知医院在哪吗?”
一名学生道:“这个没问题,等会去把老板叫醒问问就行了。”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伊七道。只见她已收好了那双肩小背包,接着将那一顶浅绿色的花帽子束在了脑后,遮住后颈的一绺辫发,显得少女心荡漾,最后她将背包也背在了双肩上,拍了拍细腰,小腰上的紧束着的罐子与竹笛也在轻轻荡了荡。那口罐子不知是干什么的?另外几人已准备就绪,晓莺被揽在的安意珠的背上,几个男人穿好鞋也要跟随了,不少人都是脸上有黑眼圈,毕竟一夜未睡,还要上路找医院,辛苦他们了。至于曹依雪,她也背着背包,在那里伫立着。不知为什么,她总是画板不离手,双手紧紧抱着画本,似依偎着什么,可能只是习惯性的,他目如烟波,非常娴雅,令人情不自禁感到一种平和的气质。现在是临晨四点整!现在是凌晨四点整!镇外的景色一片黑暗,除了旅馆的这第三楼释放灯光,一片显得荒凉且寂静,广阔与无声,阴霾笼罩大地,究竟是谁在此沉浮?孤风阵阵,也仿佛溢漾着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