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勉强能自己起身了,她便不敢继续在宫中居住。她还记着,自己之于圣上,是个罪人。未能照料好皇嗣的罪人。抚摸着小腹,阮笙在侍女的搀扶下,换好了衣裳,正准备宣来步撵,侧殿之外,一道墨色身影却堵住了出口。“打算做什么?”
男子嘴角挂着冷笑,睥睨着不由得站住脚步的阮笙:“一路颠到宫门处,你盘算着回王府之后,继续卧床不起么?”
宫中不准行车,纵是亲王后妃亦只准乘坐步撵。相较车马,步撵较为颠簸,可……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咬了咬下唇,阮笙算不准谢行朝为何出现,她试图直接越过男子,刚迈出一只脚,整个人却突兀的悬了个空。耳廓恰好撞上男子的胸膛,阮笙的耳廓迅速通红。“放……放我下来!”
记挂着还有侍女在旁,阮笙越发不自在。然而男子一副淡然模样,不但没有理会阮笙的言辞,还抱着人阔步朝前走去。直到阮笙在他怀中挣扎得有些过了头,谢行朝不得不低声嘲讽:“主动献身的是你,故作姿态的也是你,阮笙,你何必呢?”
他成功用这句话制住了怀中女子的挣扎行径。端王抱着端王妃一路从皇后寝宫徒步至宫门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而传闻中的男子只顾着让女子横趴在马车中,以免又蹭到后背的伤口。阮笙偷偷觑着他端着书的身影,心里浮起极大的虚幻感。莫非是一场梦?否则谢行朝怎么可能如此待她。马车骤然停下的晃荡,以及马车外传来的一声禀报,方让她从思绪中脱身而出。“王爷。”
烈阳一板一眼地说着:“楚夫人和楚二小姐等候多时。”
如阮笙所料,谢行朝抛下了仍在马车中的她。搀扶她的人变成了担忧主子多日的怡晴,行到无人处,怡晴压不住气愤,低声咒起了正堂里等候的那对母女:“已不是第一次了!这几日,那二人天天等着王爷马车回府的消息好截人……”阮笙抬手打断了怡晴的话。“这些话,以后不要提了。”
她步伐蹒跚,声音也滞涩:“谢行朝想见何人,与我何干?”
她不喜欢自己再为男子失神落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