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糖,真的很甜!苏七瞅了他一眼,不太乐意的递了一颗给他,“你不怕有毒么?”
她说话的时候,连带着周边的空气都沾了丝甜味。楚容曜眸光一深,自然的接过糖丸,学着她的样子放在嘴里嚼,“你舍不得毒死我的。”
苏七不禁好笑,但一想到是他故意带自己来这里的,她又把笑憋了回去。“你带我来这,是想让我看到这种场面?”
苏七直直地盯着他,不动声色间,将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楚容曜嘴角带笑,望向那名还在挣扎嘴硬的男人,“怕你不知道摄政王的凶名是如何来的,便带你来见识一番。”
苏七喀嚓将糖咬碎,“虽然我不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但我想告诉你,我与摄政王半斤八两,只不过,他动的是活人,而我动的是死人。”
她有意把‘死人’两个字咬得很重,满满的警告之意。楚容曜面色微变,刚才在宫门处看到她,他便一直在暗中跟着她,倒是见她进了义庄,却还没来得及去调查有关于她的事。忽地想起那天她替他医治时说过的一句话:在她眼里只有活人与死人,没有男人与女人!莫非,她做的行当真与死人有关?苏七被他坑得不轻,瞅准了机会便想报复回来。见到他眉眼间的情绪变化后,立刻笑眯眯的开口,“我验尸还与别的仵作不同,我得动刀子的呢,从喉部划下,打开腹腔,哎呀……”苏七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我方才去了趟义庄给尸体摸骨,似乎忘记洗手了。”
楚容曜:“……”他喉头一动,明知道苏七是故意的,嘴里发甜的糖,却还是像穿肠毒药似的令他难受。苏七的心情顿时大好,眉梢轻轻扬了扬。另一边。连夜景辰自己都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眸光便落到了苏七所在的方向。她跟曜王说说笑笑,尽显亲昵,那画面莫名的让他生出了一丝不悦。他忽地起身,朝无影下令:“将人带回去审问。”
无影正准备来记狠的,闻声后骤然收手,不明白自家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但主子不喜欢话多之人,他只能将疑虑收起,按照吩咐将酒楼掌柜带了出去。整个包厢,很快便恢复成原状,唯有空气里还飘着丝丝的血腥气。夜景辰走到两人桌前坐下。原本苏七落座的时候,故意跟楚容曜隔了两张椅子,却没料到,夜景辰竟然偏偏坐在了她跟楚容曜的中间。苏七赶紧端端正正的坐好,一动也不敢多动。夜景辰清冷的睨她一眼,“想吃什么?”
她怕他的样子,让他眉心轻拢。苏七毛骨悚然的咽了口唾沫,“我……我好养活,有什么便吃什么。”
夜景辰随意指了几样,让下面的人去办,顺便命人将屋里的血污清洗干净。没一会,满满一桌荤素搭配的饭菜便备齐了,地面干净得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楚容曜被苏七恶心到了,嘴里还像卡着什么东西似的,这一桌子的菜对他而言不是享受,而是一种折磨。隔着一个夜景辰,他哀怨的冲她看去一眼。苏七特意夹了一块鸡肉,将上面的鸡皮拨开,然后才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楚容曜哭笑不得。夜景辰望着被她嫌弃地拨掉的鸡皮,瞳孔骤然一敛。这个进食习惯……不待他多想,无影已经悄无声息的进入包厢,在他耳侧低语了几句。他的神色霎时又恢复成了一惯的清冷,毫无温度。起身,而后淡淡地睨向楚容曜,“你跟本王一起走。”
楚容曜唇角依然是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向来冷血无情的摄政王,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呢。他勾了勾唇,望向苏七,是因为她么?苏七郁闷了,楚容曜被夜景辰带走,见刺客的事便落空了,她只能独自离开酒楼,朝顺天府而去。虽然有了徐才的线索,但在最终确定死者身份之前,还是需要翻案卷找尸源。张柳宗要去处理宫外的事,便让许易带着苏七去案卷库。案卷库里面很多架子,按照年份分类。一般结案的案卷都会移交给刑部,而未结案的,便会一直留在顺天府。苏七不禁有些吃惊,从年份上可看出,近四年来,有许多未结案的案卷存留,几乎占满了四个架子。许易指了指堆满案卷的桌案,“苏姑娘,府尹大人将近半年内的案卷都搬到那里了,左侧是看过的,右侧是还未看的。”
苏七点点头,抬脚朝桌案走去。她才走了两步,脚步蓦地一停,一双明眸迅速扫向近四年来的案卷架。大魔头在现代死于四年前,那他穿越过来的时间,应该也是四年前。她是最了解大魔头的人,那个残忍的家伙除了以杀人为乐之外,还会发展与他同道的人,她追踪他的那两年,见过的尸骨之多,令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东清国这四年来激增的无头案卷,会与他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