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的‘书海阁’三字来看,这本册子像是冷战提到过的。每一页上面都写着人名,以及粗略画下的脸部图画,还有各种比例计算。“看样子,简诗乐是深得重阳先生真传,在根据人物的脸部比例,推算谁有可能戴了人皮面具。”
苏七推断了一句。夜景辰翻动书页的动作一顿,盯着最新一页上面写的人名。“安崇誉。”
在安崇誉的人名一侧,也画有一张脸部图。简诗乐在算出来的比例之后,写了一个大大的‘疑’字。苏七抿了下唇,“这是不是说明,简诗乐在怀疑他?”
还没等夜景辰说话,苏七又接着道:“可安崇誉一直是以这副面孔示人的,他与三公主成亲多年,从没变过样子,简诗乐究竟在怀疑他什么?”
“会不会是……”夜景辰推翻苏七刚才的说词,“这些比例,并非是要推算谁戴了人皮面具,而是在推算谁的脸部比例,更符合她心目中的猜想?”
苏七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她可能并不是在找戴了面具之人,而是在找与人皮面具的比例相吻合的人?”
重阳先生替杀心制过人皮面具,他势必会留下一些记录数据。由此可见,简诗乐并不知道杀心是谁,她也在找他。两人把册子翻完,除了安崇誉所在的那页多了个‘疑’字外,其它的名单都是正常的。苏七与夜景辰对视了一眼,“还记得我们在楚容策的书房中,找到的人皮面具么?我之所以知道楚容策会临摹别人的字画,全是因为安崇誉在饭桌上把消息透露给了我,我记得没错的话,在我们去找楚容策的前一日,安崇誉与三公主去过他那里取画。”
如果人皮面具与楚容策无关,那就很有可能是安崇誉在取画时故意放在那里的。只是,现在简诗乐下落不明,关于安崇誉的嫌疑,他们还不能完全证实,只有怀疑。夜景辰安排了人紧盯安崇誉,一行人离开客栈。回到明镜司,顾子承心神不宁的叫住苏七。“姐姐,简诗乐不会出事吧?”
那丫头虽然缠人,可在知道她有危险后,他心底莫名的慌乱。苏七抿了下唇,“目前为止,我也不确定杀心抓走她,会如何待她。”
顾子承喃喃着,“她昨日还叫我白天去找她玩,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答应她的。”
苏七拍拍顾子承的肩膀,“你先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我们不放弃寻找杀心的蛛丝马迹,抓住杀心,自然就会有她的下落消息了。”
顾子承点点头,眸光立即坚定了几分。苏七去看了两名侍卫的尸体,跟初步判断的一样,除了致命伤之外,侍卫的身上再没有其它伤痕,他们的十指与口鼻内都很干净,没有一丝与凶手相关的痕迹线索。她净了手,吩咐冷战厚葬两名侍卫,他们家人那边也要做好安抚工作。离开地下室,正好见到几名将领离开。苏七去了夜景辰的办公间,“我见那几名将领走了,你这是……”“夷族不能归顺千齐,他们即日带军出征,支援边境的将士。”
苏七想了想,把小辣椒给的令牌取了出来,递给他,“这是小辣椒给我的,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边境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才能更有精力抓杀心,阻止他们进鬼洞。”
夜景辰沉吟了片刻,接过了她的令牌。接下来几天,京城里风平浪静。夜景辰在筹备大婚的事宜,盯着安崇誉的人,什么消息也没有反馈回来。就连有人格分裂的楚容策,也同样风平浪静。至于文王那边,苏七在与文王妃商讨嫁妆的时候,探了探她的口风,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终于。大婚之日到了。喜轿从苏七的宅子抬出,迎亲的队伍,送亲的队伍,直接排到了摄政王府。夜景辰一身大红色的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向来面无表情的他,破天荒的一路噙笑。喜轿里,苏七盖着红色的盖头,听着外面的震天喜乐,手里握着几颗红枣。她脸上的笑容也没停过,因为紧张以及期待,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全城百姓几乎都出现了,人人都知道这是一桩就连老天爷也要促成的婚事。嫁妆铺满十里,聘礼只多不少。不止摄政王府摆酒,京中不能参加喜宴的百姓家里,也全都自发的摆上了酒席,普天同庆。这场大婚,比当年先帝迎取帝后还要盛大、热闹。这之中,也有那么几个心里不舒坦的。驸马府里的三公主扔了一个又一个的瓷瓶。成王府的楚容琛装病不出。而曜王府的楚容曜,坐在主院的瓦顶上,吹奏着一曲断肠涯。他的笛音终究还是被喜乐声淹没,可站在曜王府外的南絮却分明听得清楚,他吹奏的每一个音节,都像刺似的在她心上扎着。喜轿到了摄政王府,有喜婆按照东清国的规距,引导苏七下轿跨火盆。两人进入摄政王府后,立即有各国派来的使节跪拜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