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诗乐见苏七提到这件事,她先俏皮的朝顾子承做了个鬼脸,而后才认真下来,开口回道。“是这样的,我方才与侍卫外出的时候,倒是瞧见了一个人,与杀心的面部比例也有七八分的相似。”
苏七蹙了下眉,“是谁?”
简诗乐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好在我聪明,让侍卫跟着那人走了,我则回来将这件事禀给苏姐姐。”
苏七眼睛一亮,“好啊,总算是有点杀心的线索了,做的不错。”
简诗乐被夸,立即得意洋洋的看了顾子承一眼,“那苏姐姐,你能奖励我一下,让顾子承请我吃顿好吃的么?”
苏七刚想错开这个话题,怕顾子承绷不住情绪,然而,顾子承却先她一步,没好气的朝简诗乐开口。“我的俸禄都快被你骗完了。”
简诗乐一笑,仰头迎上顾子承的视线,“没事,大不了我养你啊!我现在也是有俸禄之人了。”
顾子承的神情微怔,‘我养你’三个字让他宛若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可他只能忍而不发。好在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那名与简诗乐一起出去的侍卫便回来了。侍卫禀道:“简姑娘所说的嫌疑人,往宫家去了,属下打听过,他正是宫家的嫡长子宫文昊。”
苏七乍一听,觉得这个宫家十分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顾子承插嘴问了侍卫一句,“你说的宫家,莫非是太后娘娘的母家?”
侍卫点点头。简诗乐一脸的不解,“这太后娘娘母家的人,怎的会与杀心有关系呢?”
苏七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将视线错开。简诗乐的用意,不用细想也能猜得出来,她大概是受了杀心的指示,想要离间夜景辰与年轻太后。毕竟,她抓杀心抓到宫家去,年轻太后为了颜面,定然会阻止。但她没把这些想法表露出来,装出一副迫不及待想追查下去的样子,朝侍卫吩咐道:“你先盯着宫家长子,查清楚他的动向,有什么异样的情况,随时来禀报给我。”
“是。”
侍卫离开,苏七若有所思的微眯双眼。良久过后,简诗乐才开口打破沉默,“苏姐姐接下来会怎么做?”
苏七回过神,像是做出一个重要决定似的,紧了紧拳头,“在抓杀心这件事上,谁都不能让我妥协,你先沉住气,我找机会带你近距离接触他,你再好好观察,他是不是杀心。”
简诗乐崇拜的望着她,“苏姐姐不畏强权,是非分明,真叫人佩服。”
她说这些违心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谁能看清她是在作戏?苏七让她先下去休息,她还有些关于案卷的事要与顾子承说。简诗乐没有缠着留下来,而是识趣的离开。确定她下了楼后,苏七才让顾子承在办公间里坐下,“你的情绪还不是太稳,先在这里歇歇再下去面对她。”
顾子承浑身的神经都在绷紧着,如果不是苏七亲口告诉他,简诗乐是杀心的人。他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这样直爽的小姑娘,竟然会跟那种与阴暗为伍的人牵扯在一起。“姐姐,她方才说的宫家嫡长子,是不是故意的?”
苏七抿了下唇,“不仅是故意的,还是别有用心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先陪她演场戏好了。”
顾子承不再说话,回想起刚才她面不改色的说那些谎,他的心底便一片寒凉。简诗乐的事,顾子承还能撑得住。出了新案子的事,大家都很忙,苏七也同样,她忙碌到傍晚后,还不见夜景辰回来,便去找了花重锦,又看了一遍他在溶洞下面画的现场图。所有场景当中,她对那个由盛满血的碗,摆成的图案十分看中。“像这种仪式,东清哪家人最为了解?”
花重锦毫不犹豫的答出一句,“自然是洛阳山庄的洛家,那洛家做的都是一些损阴德之事,分金点穴,不知道从先人那得来了多少失传的秘籍书册,别人不知道的事,洛家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
苏七的眉心一拢,“又是这个洛家?”
花重锦也不太了解关于洛家的事,有开国皇帝赐的‘百年安好’四个字,洛家一直对外保持着神秘,几乎不怎么与人深交。苏七只好先暂时压下这件事,问起他关于另一件事。当初夜景辰说过,会让人查一查天冥山那处有什么历史故事,但一直都没有后续。这会她正好问到了花重锦,跟仪式有关的事,顺带也把天冥山的事问一下。花重锦闻言,霎时苦笑一声,“我们几个接到主子的吩咐后,常去藏书阁翻东清的文献,可文献实在是太多了,史官又大多只记一些名垂青史之事,还真没有一件是与天冥山相关的。”
苏七沉吟了几秒,“这件事,只能继续往下查了。”
见天色暗了下来,她离开明镜司,回到王府。夜景辰一直没回来,她趁机去松园,陪自家宝贝儿子一起睡。哪知道,次日她睁开眼的时候,却是在锦园的床上。夜景辰眸光凶得像是要吃人。她立刻认怂,干干的赔了个笑,瞬间把被子往上一扯,蒙住脸,只露出一双弯成月芽的眼睛。“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晚只是想在松园哄小七来着,哪知道哄着哄着就睡着了。”
夜景辰睨着她,“确定不是躲我?”
苏七摇头,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瞅着他,“天地良心啊,我可没有要躲你。”
她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过来的都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一点,大佬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确,夜景辰是气炸了。在卓家的时候,她已经陪小七睡过一日了。昨天晚上,她竟然还想住在松园?苏七缩在被子里给大佬顺毛,软软的开口,“你瞧我昨晚睡得那么安稳,连你将我抱过来,我都不曾发觉,这说明一点,你在的时候,我可以毫无顾虑的熟睡,你就是我睡好觉的必备良药!”
夜景辰身上炸起的毛终于被她顺平,叹息道:“先起床梳洗,佟陆那边有些消息。”
苏七利索的下床,为了节省时间,她不施粉黛,就连发髻也梳得简单。夜景辰无奈的望着她的背影,与其它的事比起来,她对案子永远都保持着最大的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