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看了夜景辰一眼,而后才朝老王爷开口。“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割城文书可带来了?”
老王爷怔了一瞬,万万没想到,东清这么简单便答应了千齐的条件,回过神后,他立刻示意下面的文官将盖了龙印的割城文书拿上来,恭恭敬敬地递过去。“一共五份文书,都在这了。”
苏七却没有急着接,而是轻飘飘的说出一句,“除了割城之外,我们两国再签署一份休战文书吧,至少二十年。”
老王爷额头上的冷汗蹭蹭往下掉,他来前,皇上只与他说过,若东清还要提出别的条件,可以签十年休战书。千齐遭遇此次的打击之后,十年之内的确很难再振奋士气,与其它国家一较高下。可二十年,实在超出了预期。“这一点,还得容本王回都城去与皇上禀明,本王无法擅自作主。”
苏七看了他一眼,“我也不为难你,那你去与万德帝商议的时候,我应该能在千齐境内游历几日吧?”
老王爷听到‘几日’这两个字,当即自作主张的连连点头。苏七要在千齐游玩,皇室那边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商议,如何应对东清提出的二十年休战协议。“摄政王妃要游历千齐,实乃千齐的福气。”
老王爷将身上的一枚令牌取下,与割城文书一起,送到苏七面前,“这是本王的令牌,摄政王妃可以凭此令牌在千齐畅通无阻,待本王来签署休战协议时,再将令牌还与本王即可。”
苏七这才把东西都接了过来。令牌是她的,文书给了夜景辰。在老王爷带着人离开太郯城后,苏七便与祝灵、花重锦朝白羊城而去。骆哥的伤实在不宜再多动,所以没有跟着,由小辣椒照料。令苏七奇怪的是,苏遥竟然也没有跟她一起,而是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要做什么。苏七三人赶到白羊城,已经是中午。暗卫散在暗处保护,两人找了一家客人较多的饭馆坐下。她们的到来,引来了饭馆里无数惊艳的目光,祝灵冷若冰霜,苏七风姿绝美,两人身上都没有过多装扮的饰物,却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祝灵警告的扫视了周边人一眼,饭馆里的客人这才回过神,埋头吃起饭来。小二端过来茶水,“不知三位要吃些什么?”
苏七与祝灵都没有忌口与讲究的,随意点了几样。小七倒好茶后退下,去准备她们需要的菜式。这时,店里的气氛重归他们进来前的状态,有一桌的客人在谈论关于太郯城的事。千齐的百姓对于东清的侵略,没有太大的敌意。毕竟夜景辰带兵有方,攻下千齐的城池后,没做一件伤害到无辜人的事。无形之中,也算在千齐得了一波人心。这件事终究不宜谈论太多,那桌子客人很快换了一个话题,说起城内刚破获的那桩连环案。“时隔三年,官府终于将案犯抓住了,若不是眼下局势不稳,官府肯定会立刻将案犯斩首示众,以安民心。”
“难怪案犯时隔三年才被抓,我听说那人并非白羊城的人,官府查办起来,自然极难。”
“可不是么,这回是抓了个正着,否则,还不知道他会继续祸害多少无辜百姓呢。”
这桌人的谈话,引起了另一桌人的注意。有人开口问了一句,“敢问兄台,那案犯是如何被抓个正着的?”
听到有人感兴趣,被问到的人立即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苏七听完整个过程,大概能理清楚黑风涉案的原因与经过。黑风去隐一城与她说过关于骆哥的事后,立即动身返回千齐,想去骆哥所处之处,护在他身边。但黑风潜到这里的时候,正值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到了一个案发现场,被更夫发现后,他大概是不想将祸事惹上身,便开始逃走,但他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仓皇之下,还是被官府的人抓住了。官府将黑风抓了之后,一直没有进行公审,城内传什么的都有。几乎没有百姓怀疑案子的真实性,只一个劲的在说,官府这回办了件大快民心的事。苏七假装好奇,也问了一句,“不知大哥能否与我说说这个连环案,我刚来此处,一路上都在听人说,却听得一头雾水。”
被苏七搭话,男人一笑,与她从头到尾的把案子说了一遍。苏七听完后道了声谢,坐在位置上没再说话。这个案子始于三年前,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所有死者都会在死后,被凶手利用绳索,摆弄成各种各样的傀儡姿势。所以案发现场十分血腥可怖,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在官府抓住黑风之前,城内的百姓大多以为是鬼怪作祟,三年来,百姓们人心惶惶,生怕灾祸哪日就降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听闻抓到凶犯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就等着官府那边公审了。苏七算了算时间,黑风是在两日前被抓的,那么,案子距今也就两天。只希望官府那边还保存着死者的尸体。三人吃了顿饭,对案子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苏七直接带着他们朝官府而去,有了老王爷给的令牌,官差立即恭恭敬敬的带他们入内。府衙的元府尹听到禀报,匆匆从后室到了前厅,见到苏七三人,连忙行了个礼,“三位是越王爷的人,下官有失远迎。”
苏七抬手制止了他想下跪的动作,“不是,我们不是千齐人,而是东清人,越王爷知道我们对千齐的风光感兴趣,便给了我们令牌,让我们在千齐游历几日。”
元府尹听得一愣。苏七继续解释道:“我是东清的摄政王妃苏七,游历到你这白羊城的时候,听百姓一直在说一件奇怪的案子,便心痒的过来瞧瞧了。”
元府尹这才听明白了。苏七的名声不止在东清响亮,也传到了千齐。她破案子的手段高明,不管是什么样的疑案落到她手里,很快便会揪出真凶。而她随摄政王出征之事,他也是听过的。如今东清还在与千齐就退兵事宜提条件,她能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似乎也说得过去。“原来是摄政王妃,本官失敬了。”
话说,他战战兢兢的请苏七他们坐下,又让下人端茶送水,不敢有一丝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