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格……只是,如果他现在出现的是第二人格,他做出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时,去洗手的楚容策返回来了。两人收敛了情绪,与他一起离开明镜司。出事点是在书房,一行人到了秦王府后,直接朝书房而去。这个地方,苏七上回来看过。穿过长廊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四下环顾,她注意到,原本经久失修的地板或墙面,焕然一新,显然是修缮过。进到书房里面,她一眼就看到了中央的那滩干凝的血水。没等她问,楚容策便怯怯的指了指那个方向,“我是在那个位置醒来的。”
苏七点点头,没作声。那处地面的血迹旁边,倒是有不少滴溅的血,由此她能想到一个画面,楚容策站在那里,手上的血水滴滴哒哒的往下坠。“王妃,在其它地方皆没有发现血迹。”
落影禀报道:“书房的门窗正常,未见有外力留下的痕迹。”
苏七蹙眉,“嗯,我知道了。”
她看向楚容策的书桌,桌案上摆放着一张只画了数笔的宣纸,以及研好的笔墨,因为过久未用,墨水已经有些发干,作画笔放置在研台之上,一切都很正常。她注意到在桌案的边角上,还放着一个茶杯,里面还剩下一半的茶水。“这是谁送的?”
苏七朝楚容策问道。楚容策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是……是管家送来的,我作画前喝了几口提神。”
苏七眯了下眼,拿起茶杯嗅了嗅,是普通的铁观音,没有掺杂其它的异味。她放下茶杯,见书房里没有其它的发现,而后才开口。“能把你府中的人都集合在一起么?”
楚容策朝候在外面的管家看了一眼,那管家立即下去按照吩咐办事。在等待下人集合的时候,苏七再次注意到,他的书房也修缮过。大概是注意到了苏七在观察这些,楚容策连忙解释了一句,“年前发下了俸禄,封地那边的收成也很好,进账了不少银钱,我便让人……让人将府里稍稍换了一换。”
苏七收回打量的视线,默不作声的看向宣纸。“不知秦王这是要画什么?”
楚容策嚅嚅着,“想画一副冬雪图。”
“我还从未现场看过人作画呢,不知秦王可否与我露一手?”
苏七朝他看过去,带了几分兴趣。她这样做也有用意,因为她怀疑他现在是第二人格,所以让他作画,是最能证明他身份的办法。毕竟两个人格之间的记忆,除了产生人格分裂前的记忆是共通的之外,其它的并不互通。第一人格会作画,第二人格不会!楚容策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苏七一眼。而后才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桌案处挪,每走一步,他的头就会垂低一分。苏七注意到自己站在桌案前,她往一侧退开,楚容策的步伐才稍微正常了一些。楚容策开始研墨、起笔、沾墨,勾勒……作画的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生疏,如果没有常年累月的练习,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苏七与夜景辰对视一眼,看来,是他们多疑了,眼前的楚容策还是第一人格。楚容策的冬雪图还未画完,早先离开的管家就进来禀报。“摄政王爷,摄政王妃,秦王府中的下人已经全部在院子中了。”
“好。”
苏七开口道:“那便去看看吧。”
楚容策放下作画笔,在苏七与夜景辰离开后,他才远远的跟上,害怕靠苏七太近。几人离开书房,到了外面的院子。苏七一眼看过去,秦王府里的下人全部都是男人,连一个女性都没有。可想而知,楚容策这些年深受恐女症的困扰,压根不敢跟任何女性沾扯上关系。苏七让管家把数十个下人都介绍一遍。在管家介绍的时候,她一直盯着下人的眼睛看,每个人的脸色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在管家介绍完之后,她才开口,“我想要你们回顾一下,今早卯时四刻到巳时五刻间,谁与谁在一起,或者看到过谁,你们相互指认一下。”
这是楚容策进入书房,到双手沾血离开书房的时间点。几人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苏七,对于她的问话困惑不解,但也不敢多问。管家却忽地说道:“摄政王妃可否具体的说说?他们才好根据您说的,提供有用的线索出来。”
苏七看向管家,管家迅速垂下头,不敢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