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说不过苏禾,只能无奈地看着另外两人,试图让他们帮自己说话。却不想周时安竟然还点了点头,道:“她确实比我们都厉害。”
“没了苏禾,咱们只怕都见不到面,实在没有什么必要瞒着他,你到底有什么话?”
刘志见两人铁了心要让苏禾听,心中盘算了半天。想来即便是苏禾也跟着他们出去,那这里只剩下了三个孩子。几个大人将三个孩子的东西抢了,岂不是更加容易吗?他给暗处的刘二狗的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地比了手势。刘志咳嗽两声,故作为难道:“唉,好吧,既然你非要听的话,也没什么可瞒着你的,我们出去说吧。”
说罢,刘志转身离开,没两步却发现几人并没有跟在自己身后。他诧异地回过头,盯着还站在原地的几人,问道:“怎么不跟上?”
“就在这里说吧。”
苏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们淋雨生了病,我不放心离开他们。”
“可是,我们要讨论的事情很重要!”
刘志彻底慌了神,若是他们都留在这里,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全部泡汤了。李仲虽然不清楚刘志的目的,可他也下意识相信苏禾,便帮着苏禾劝道:“孩子确实脆弱些,你是做父亲的,确实应该体谅一些,我村中的人都不错,没什么不能听的,就在这里说。”
“不成,这绝对不成!”
刘志态度坚决,甚至已经隐隐有准备发怒之意。苏禾冷飕飕地开口道,“是不能在这里说,还是本来就没有话可以说?”
她的话好像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了刘志一个透心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苏禾不解地开口:“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非要出去说,该不会是为了让我们家孩子旁边离了人,你们好要抢东西吧?”
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刘志如遭雷劈,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刘二狗,对方显然并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甚至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刘志整个后背几乎已经被冷汗湿透,他吞了一口口水,缓慢地开口解释:“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思呢,你实在是太多虑了。”
“没有最好。”
李仲冷哼,毕竟有前车之鉴在这里,他不得不警惕,“你们刘家村的人本来就没剩几个了,若是还天天惦记着偷鸡摸狗的事情,那么我们这破庙,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李仲话里话外全都是警告。刘志听得心知肚明,他这是在说,一旦这种事情发生,无论对错,刘家村的人头一个会被赶出去。李家村即便是这次牺牲了不少,可人数依旧稳稳压了刘家村不少。在没有李家村救济的情况下,凭他们自己的本事,恐怕并不能走得长远。毕竟,谁会愿意放弃一个神通广大的军爷?刘志沉默半响,最终艰难地开口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唉…其实是因为我得到了条小道消息,可是并不知道真假,所以才想着…若是你们知道,就帮忙看看是不是真的。”
周时安开口询问:“是什么样的消息?”
刘志今天一天都在华镇讨要粮食,虽然颗粒未收,但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这里有不少人都传言,说是隔壁的连城有个顺阳府,那里的大人心善,愿意将粮食分给难民,以此救济灾民。不少人已经去过了那里,领到了粮食,甚至都已经不愿意回来了。他早些时候就听过这个传言,只不过如今再度听华镇的人提起,便觉着传言大抵是真的。刘志本来没想将这个消息分享出来,而是准备独吞救济的粮食。毕竟,多一张嘴,他们就可能会少吃一口。他刘志又不是什么圣人,当然不愿意自己饿肚子让大家都吃饱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周时安听他说过顺阳府的事情后不由皱紧了眉头:“你确实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啊军爷,光是今天我就看到了好些镇民举家去往顺阳府,即便是我说得有假,那军爷也大可以去问问这里的百姓,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骗你们!”
说罢,不等周时安回答,刘志又诚恳地开口道:“不过…我将这件事情同你们说,自然也是有原因的,我怕那里不收流离失所的几个难民,所以想咱们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了周时安的身上,“尤其是,若是有军爷同行,那咱们也不用害怕被坑骗了,不是吗?”
刘志并未发现,从他开始说顺阳府的时候,周时安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诧异。按理来说,如今大部分地方粮食紧缺,流民众多,一旦开仓放粮,必定有朝廷的审批,再不济,也该有军部的文书。而且刘志还说他早就听闻了,可放粮之事。即便是提前个十天半个月同上面审批,也未必可以得偿所愿,自己又怎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呢?除非,放粮完全是出自私人。但若是如此,就不应该牵扯上顺阳府。思来想去,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离奇与诡异。“村长,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
周时安沉声:“若是贸然去了却才发现有诈,那应当是来不及了的。”
李仲却难得有次没有同意周时安的话,而是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军爷,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说不定…人家顺阳府的官员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心疼老百姓,所以才开仓放粮的。”
“而且,那么多人都去了,也没听说赶走了谁,说不准,他们当地是有些缺人的,你若是觉着心里过意不去,大不了咱们在那里帮帮忙便是了。”
粮食,对于这个以吃野菜为生的村子,实在是太重要了。“你怎么了?”
苏禾拉了拉周时安的衣袖,脸上全是关切,压低声音询问:“是觉着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