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这才解释：“对，之前项目造价是没那么多。”

“那这个……”闵妍感到疑惑。周助咧出端正微笑：“霍总的意思。”

闵妍微微蹙眉，完全猜不透霍洺这给她让利的行为是出自于何意。她将合同条例全部浏览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问题。相反，对于霍氏这种理应苛刻要求的大公司来说，部分条例有那么点……放她水的意味。闵妍将合同盖完章，双手将属于甲方的那一份递回给了周助。“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

周助说罢，便起身。“好，辛苦你跑一趟。”

闵妍也跟着起身，送周助离开。走到门口，周助又回头：“对了，需要安排司机来接您回家吗？”

老三一头雾水：“什么司机？”

闵妍心感慌乱，忙回：“不用！贵司真是太客气了！还体贴送合作伙伴回家，多谢，我自己回去就行！”

周助迷茫几秒，瞥见老三才反应过来闵妍许是不方便对此人透露她和霍洺的关系。于是说：“好的，那我先走了，您留步，不用送了。”

但闵妍还是送他出了门，直到周助驾着车离开，闵妍才收回视线。一转头，就对上老三眯着眼的凝视，他显然有话要说。闵妍心里一咯噔，以为他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心里忙酝酿着该怎么应对。结果，老三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惊喜欢呼：“妍姐，你太牛了吧！竟然拿下霍氏整整三千万的项目！你发财了！”

原来是说这个……闵妍顿松口气。“但愿吧……”也不知道霍泯最近怎么回事……总感觉，对她的恶意减弱了许多。“咦，妍姐。”

老三忽然惊呼：“你的手臂怎么青了？”

闵妍顺势看向自己的手臂，才发现，刚才被周奇钳住的手臂，青了一块。“啧，刚才周奇突然发神经，抓着我的手不放，竟被他弄淤青了。”

一想到周奇满嘴胡话，闵妍就忍不住生气。“他还真是不死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下次要敢再来，看我不把他打出去！”

老三替闵妍打抱不平。“你别掺和，他那人很狡猾，只怕你得罪了他他反过来要收拾你。”

闵妍忙提醒。老三这才作罢。饭局上。霍泯垂眸凝着周助发来的信息：“霍总，废品合同已签妥。”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键盘处，分神思考。而坐他旁边、与他冷峻气场相反，峰眉轻挑、笑容恣意、一双桃花眼蕴满熠熠眸光、嘴角勾勒出满满风情的录逸烽瞧见他分神，笑道：“干嘛？有事？”

霍泯锁了屏，手机发出“咔嚓”的干脆声。“没有。”

霍泯淡漠地反驳。录逸烽笑意颇深地瞅着他，想到那晚的荒唐问题，这心里着实是痒得不行，忍不住压声问：“所以，催情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泯堪称凌厉的黑眸睨了过来，强烈煞气把录逸烽的好奇抹杀了大半。他赔笑道：“问一下而已嘛。”

“不该问别问。”

霍泯薄唇抿直，锐利轮廓透出无尽冷峻。录逸烽瞅着他比冰山还冷的面色，心里腹诽：也不知道是谁，那晚有求于他时，那语气，急得要命，跟如今这幅沉着冷静的模样真是截然相反。录逸烽郁闷地抿了口红酒，而后才说：“可欣找过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另一半是什么来头。”

霍泯正要夹菜的手一顿，胃口尽失，又将筷子放回原位。录逸烽打量着他的面色：“你如今回来了，她肯定会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应对？”

他话里若有若无的试探令霍泯眸色一凛，眉头立蹙：“有什么好应对的？”

录逸烽被他冷声驳得一噎，再次提醒：“她很伤心。”

“所以？”

霍泯眸色发冷，显然没有耐心继续这个话题。“唉，真是搞不懂。”

安可欣和霍泯之前的感情，他从以前就没弄明白。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安可欣还一直享有着霍泯唯一和颜悦色的对待。霍泯敛眸抿着热茶，不予回应。饭局结束，霍泯和录逸烽一起朝停车场走去。走路挺无聊的，录逸烽随口找了个话题：“听说，我手底下那个赵经理被你训了？”

正思索事情的霍泯被迫中断思路，想到那无能的赵经理，俊脸骤冷了几分：“录氏缺钱？连专业经理都请不起？”

录逸烽忍俊不禁：“哟，看来我这赵经理把你给得罪不轻啊，他犯什么事了？连你这尊阎王都敢得罪？”

霍泯冷睨着他不正经的笑脸，沉声训斥：“毫无应急能力不说，连担当也没有，关键时刻就想拉别人当替死鬼，这种垃圾你还留？”

录逸烽鲜少见他如此不快，心里微有些惊讶：“行，赶明儿我再考察考察，要真不行我就把他给辞退了。”

霍泯眸中寒意这才缓和了些。随后大步朝就停泊在他面前的黑车走去。录逸烽的车还停在前面，想着先送霍泯离开，朝上车的他笑喊：“慢走霍总。”

霍泯隔着车窗冷瞥他一眼，算是回应。直到看不清霍泯那车尾巴了，录逸烽才掏出手机，拨给了当初一起参加代言拍摄的另一位主管，想问问那天的情况。但对方显然也不知全貌，只说：“摄影师拍完后，霍总就出现了，赵经理眼尖，先发现了霍总跑了上去打招呼，按道理赵经理也没胆子冲撞霍总，可能是那天赵经理的应急处理方式让霍总看了不满意吧，赵经理又这么不巧撞上枪口，所以就被训斥了。”

录逸烽听了，陷入沉思，按他对霍泯的了解，这事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他又问：“那天原定的摄影师不是没去吗？那负责拍摄的摄影师是谁？”

“不知道她叫什么，那摄影师很怪，周清扬问她名字的时候，她也不肯说。”

录逸烽停下了脚步，面染疑惑：“还有这事？”

“是啊，不过也好在有这位摄影师顶上，不然周清扬肯定会追究咱们的责任，说真的，这影后素质也一般，赶在拍摄之前，她对摄影师提出了无理要求，说是如果拍得不好，摄影师就得给她下跪道歉。”

录逸烽嗅到了关键点，忙问：“摄影师是男是女？”

“女的。”

末了，对方又坚定地补了一句：“很漂亮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