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的人。当屏幕上的时间瞬间跳到0点时，她的情感歼灭了理智。“生日快乐。”

她嘴巴比大脑反应还快，脱口而出。清朗又斥着紧张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祝福脱出那瞬间，他们两人同时一愣。霍泯诧异目光向她凝来那刻，她意识绷紧到最顶值，绷到肩头都在微微发颤。明明车内视线很暗，但闵妍却还是轻而易举地看见了他黑眸中蕴满的惊讶与惊喜。看出他那惊喜情愫时，闵妍蓦然就不后悔她脱口而出的祝福。她垂眸，从包里取出那一直被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小袋子。她将盒子打开，明知道他在开车，不适合分神。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让他看看自己要送的礼物。她无比庆幸车内视线很暗，完美掩住了她指尖的轻抖。她打开盒子，将那对精致袖扣面朝着他，忐忑道：“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想着你穿正装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就买了你经常穿的牌子的袖扣。”

霍泯瞳色骤幽，幽深地与黑夜融为一体。“你怎么知道我穿这个牌子？”

他黑眸撩起，凝视着她。闵妍被问得呼吸一滞，赶忙回应：“我……你不是经常穿这个牌子的西装吗？我认出来了。”

霍泯幽声反问：“单看我穿就认出来了？”

闵妍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偷进他卧室翻领标的事情，想也不想，硬声回答：“是啊。”

霍泯薄唇忽得勾起。那本该斥满冷意的黑眸此刻因笑意而熏染成陌生柔意。他在笑，真心实意的笑。闵妍紧绷的情绪因他突生出的笑意而分散了几分。她见过霍泯冷笑时的模样，那双黑眸里斥着骇人寒意，全然不像如今柔和充满暖意般的可亲。闵妍凝着他的笑颜发愣，空白的大脑中唯独出现了一句话：“他笑得很好看。”

“你动过我的衣柜。”

他蕴着笑意的语气中缀着无法忽视的调侃。闵妍的脸嗡得一下因为被抓包的羞意而泛红。羞意挤占了她所有思维，扰得她无法出声。“我……我。”

她不知道霍泯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此刻整个人被无助感所围绕。这期间，霍泯蕴着温和笑意的视线完全没离开过半分。前方亮起的红色车尾灯更是蕴亮了他眸中笑意。“对不起……”她脑子空白，费劲转了半天，才想出这一句道歉。为自己冒犯他的隐私而感到害臊、羞愧。她低下头，没勇气再对上他的黑眸。“对不起什么？”

他却倏然发问。闵妍硬着头皮，被迫看他，喃声道：“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进你房间动你衣柜。”

她从未觉得说话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霍泯胸腔中透出闷笑声令她羞愧反省瞬间卡顿。她懵然看向他，本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想他俊脸上毫无半分恼意。反而……很高兴？她的疑惑还未问出。便已先行听见他温声答：“我太太碰我衣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闵妍小脸上挂满疑惑。她发现自己好像无法理解霍泯的话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好像认同她这偷偷摸摸的行为，觉得非常理所当然？可……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太太。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像只不知家在何方的迷茫小兔，霍泯眸中笑意倏然加深、涟漪着缱绻温柔。“没想到会被我发现？”

霍泯勾着唇，眉眼里捎上了几丝玩味。闵妍还未开口。他便抢先，语气慵懒：“那下次别喷香水，小心一点。”

他说着，敛下眸，去看被她捧在手心中的袖扣。他看见了她托着盒子的手在红色尾灯下轻轻颤动。黑眸一顿，立时伸手将其拿过。像是拿走自己的东西一样自然。闵妍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看着他将袖扣的盒子放到了操控台上摆着。他脸上的红色刹车灯光消失了。前方停顿许久的车辆终于再次动了起来。霍泯视线投回前方，控制着方向盘再次驶动起了车子。闵妍懵然地看着他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再次专注开车的模样。忽然觉得时空仿若存有分裂感一般。她的礼物就这么被霍泯随意放到了操控台上。心中疑惑接踵而来。她想，是她的礼物不入他的眼吗？他怎么好像对这礼物不太感冒一样？甚至连句谢谢都没说？闵妍心情复杂。也才知道，自己之所以暴露，是因为霍泯的衣柜里沾染上了她的香水味。既如此……他岂不是很早就知道她偷进了他的房间，打开了他的衣柜？那他为什么一直不说？闵妍都不敢想，霍泯之前是怎么想她的。猜测她是小偷？闵妍整个人被强烈羞耻感围绕。她无比后悔自己非要在车上卡点祝福他生日的行为。既被点明了她偷摸进他房间的行为，送的礼物又得不到他的正视。她想着想着，没忍住又低头看了眼那被扔到一边的袖扣盒子。嘴角都因郁闷心情而下意识下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