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霎时变得安静，空气里涌动着微热的暧昧。姜漫低垂着眼皮，心咚咚跳的厉害。萧铨又靠近她一些，她的唇香甜如蜜，他低头去探寻，很想尝尝味道……然而偏偏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姜漫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像是一把利剑猛然穿透此时的气氛，两人都迅速恢复理智。萧铨直起身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姜漫也借机跑到厨房外面拿手机。那头是她同事的声音，急匆匆告诉她，今天斯总会来公司，领导在工作群里发了通知，要部门全体员工都提前半小时到。姜漫嗯嗯的应和着，翻看微信群，果然有个艾特全体成员的。别人都回了“收到”，就差她没回复。她赶忙打出收到两个字发出去，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只是刚才猛烈的心跳，还没有平复。萧铨已经把热牛奶端上了桌，看她一眼，轻声问道：“斯总是谁？”

“就是公司的大老板。”

姜漫解释，“不过他从不露面。”

萧铨心里有数了。萧斯向来没有事业心，肯露面才怪。“那……你工作上，和他有什么接触吗？”

“怎么会，我只是个小透明！”

萧铨轻轻点头，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在了姜漫该出门的时间。他带上一块三明治，拿上车钥匙送她去了公司。路上有些堵，好在萧铨车技不错，绕了几条小路，姜漫终于赶在迟到前一分钟打了卡。刚坐到工位上，同事就凑过来问：“听说了吗？今天有个网红要来！”

“什么？”

姜漫一怔。斯八达商贸的主营业务就是对外贸易，商品种类繁多，吃穿住行样样都涉及。虽然不是规模多大的公司，但在云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并不需要网红来增加公司的曝光度。姜漫轻轻皱眉，只听同事又说道：“那个网红，好像是要帮我们带货！”

“我们自己卖货……卖不出吗？”

“谁知道呢！”

同事撇撇嘴，“现在不都这样吗？甭管什么公司，只要有大v卖力宣传，产品都卖的相当不错！”

姜漫有些好奇，“是个什么样的网红啊？”

同事恰好在刷视频，就把手机递给她。姜漫顿时吃了一惊，这个网红竟然是……“没品吧？”

同事啧啧感慨，“只会浓妆艳抹，扭屁股扭腰，每个视频都是这种擦边动作……呵，也不知道公司看上她什么！”

姜漫吞了吞口水。她知道韩晓婧一直在做主播，却没想到已经做成了网红。她点开韩晓婧的头像，显示已有上百万的粉丝。这个数量在大咖遍地的平台上或许不算什么。却也足以让韩晓婧以此为资本，养活一个团队。姜漫扯扯嘴角，“这么说斯总今天来公司，是为了她？”

几位同事都不置可否。不然几百年不出现的大老板，怎么偏偏今天来了？这时有人站在门口敲了敲，姜漫抬头，正对上他温和的笑容。“顾主管。”

“今天大家都来的挺早啊。”

顾云帆走进来，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却有种不普通的文质彬彬。经过姜漫身边时，姜漫闻到了他衣服上隐隐的清香。“今天有重要客户来我们公司，十点钟的时候各部门代表要去会议室开会。姜漫，你跟我一起。”

“我？”

“对。”

顾云帆微笑，“洽谈的是直播带货这一块，可能会现场签合同，所以除了市场部和产品部，我们法务部也得有人在场。”

姜漫心里打起小鼓，她来法务部时间不长，而且律师资格也在备考中，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按说她不该出这个头的。已经有个别同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了，自从顾云帆来担任法务部主管后，似乎对她很不一样。而在此之前姜漫仅仅把这当成同门师兄妹的关照。“你不必有顾虑。”

顾云帆低声道，“你的专业能力过硬，通过资格考试是迟早的事。今天这个会议就当是提前锻炼一下，你做好会议记录，等结束的时候整理好发我一份。”

“嗯，好的。”

姜漫点头答应。她不是个躲事的人，况且这也确实是个学习的好机会。……送姜漫上班之后，萧铨又回到菜市场仔细转了转。他很认真的挑选每一种食材，秉承着货比三家的原则，连一根葱都不会轻易买。摊主们互相望望，交换眼色，一致怀疑这人会不会是物价局派来的。萧铨转了一圈之后没买东西，走出来时接到萧斯打来的视频电话。视频上的老弟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独自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无精打采的吐出几个字：“九价，约好了，进口的。”

萧铨没想到这人办事效率这么高，不由得笑起来，“你小子也有靠谱的时候！”

“都是我牺牲色相换来的！”

萧斯痛心疾首，他的前前前女友正好来云城参加一个什么医学论坛，借此机会，跟他提了复合的事。萧铨淡淡道：“这不是好事吗？人家对你有感情，被你那么辜负都能原谅。”

“可我对她没感情！”

“萧斯。”

萧铨严肃的看他，“你就做个人吧！”

“做人有什么好，一点都不快乐……”萧斯在那头嘟嘟囔囔，振振有词，“哥，我承认我渣，但我至少坦诚，我渣的很明白啊！可你呢？”

萧铨眉头一皱，“我怎么了？”

“你干嘛要对姜漫那么好？”

萧铨一时说不上来。“你俩不是一年以后就离婚嘛，她打不打疫苗跟你有什么关系！”

沉默片刻，萧铨低声道：“我不想欠她情。她把那十万块钱一半给了我，我想把这钱用在她身上。等到时候……”他顿了顿，继续说：“到时候离婚，我们也不会有太多牵绊。”

萧斯呵呵笑了两声，毕竟一母同胞的难兄难弟，老哥肚子里那点小九九，他还能不清楚？可他就非得嘴硬！萧斯看破不说破，刚准备挂电话，猛然一抬眼，看见电脑上会议室里的监控画面。各部门的人都到齐，现在是市场经理在做产品介绍。顾云帆紧挨着姜漫，一只手悄悄横搭在姜漫身后的椅子靠背上。从某个角度看，很像是他在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