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夏接了赵明赶往派出所,李诗雨因为要忙公司的事务,这次没有跟来。两人感到派出所的时候,陈露露、宋琪两姐妹已经到了。看到二人进来,两名女生拉着脸庞,一副冷冰冰的神色,那目光直刺得赵明心里难受。四人在大厅等了没多久,周恒和昨天那名同事走了出来。扫了一眼,见人都到齐了,周恒伸手示意:“走吧。”
陈露露和宋琪还不知道今天又把她们叫来做什么。陈露露:“去哪儿?”
周恒面无表情道:“去你们当时办理贷款的银行。”
此话一出,陈露露和宋琪的脸同时白了一下,尤其是宋琪,紧张之色溢于言表。两女对视一眼,隐晦地交换了个眼色,压下脸上表情,一声不吭地扭头往外走。她们俩先走出去后,江夏对周恒伸出右手。“周警官,辛苦了。昨天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周恒笑道:“申请已经批准下来了,等我们查完你表弟当时为什么能通过贷款申请,之后就去查陈露露和宋琪的银行流水。”
江夏感激道:“谢谢周警官。”
“江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离开派出所,几人驱车来到赵明办理贷款的银行——魔都银行洋汇分行。周恒和同事一身警服,推开银行大门,往大厅一站,很快便引来银行工作人员好奇的视线。一名身穿职业套装的中年女性走过来,询问道:“你好,我是这家银行的经理,我姓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二位的吗?”
周恒扭头冲站在江夏身后的赵明招招手,而后看向齐经理。“齐经理,打扰你们了,我们这次来,是接到一起报案,这位是报案人赵明。”
赵明走到齐经理面前,拘谨地点了点头。一听和案情有关,齐经理脸上神情咯噔一下,略带忐忑地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案子?和我们银行有什么关系?”
周恒简略介绍道:“这位赵同学现在还是大四在读的学生,前天他被这两位女士带着,在你们银行办了一项贷款业务,现在我们怀疑他的贷款申请流程不合法,涉嫌非法贷款,所以带他来调查一下。”
“大四学生?”
齐经理惊诧地打量了赵明一眼,皱起眉头。“方便问一下吗,这位先生贷了多少?”
赵明蠕动嘴唇,吐出几个字:“一百一十多万……”齐经理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这怎么可能?我们银行从来不会向在校生发放这么多贷款,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你确定是在我们这里贷的?”
赵明点头道:“我确定,我记得当时给我办理贷款的是个留寸头的男柜员,皮肤很白,个头也挺高,有一米八多,人很瘦……”随着赵明的描述,齐经理很快知道了他说的是谁。“我知道了,你说的肯定是小胡。”
一旁,江夏注意到,在她说出“小胡”这两个字的时候,宋琪搂着陈露露胳膊的双手明显颤了一下,下意识攥紧。他脸上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齐经理扭头向办事窗口望去,窗口后面,四名柜员正在工作,没有一个与赵明的描述对得上号。齐经理眉头皱得更深,抬手冲远处一名正在朝这边观望的男职员招了招。“小何,过来。”
被她叫到的男职员快步走过来,“经理,什么事?”
“小胡呢?怎么不见他上班?”
男职员愣了一下,“呃……胡哥今天早上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请假一天,让我跟您说一声,我忘记告诉您了……”齐经理脸色难看,目光移向周恒。“警察同志,你也听到了,你们要找的人今天没来上班。”
周恒笑呵呵道:“没事,知道是谁就行。你们有这个小胡的联系方式吗?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齐经理:“有他的手机号,居住地址也有,我让人给你们记下来。”
说着,扭头瞪了那男职员一眼,“还不快去?”
“是!”
男职员转身快步离开。不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一张撕下来的笔记本纸页,交给周恒。“这是胡哥的电话和住址,您拿好。”
周恒接过来低头细看,江夏也探过脑袋瞅了一眼。齐经理口中的“小胡”,真名叫胡旭。周恒把纸页叠好收进兜里,对齐经理道:“谢谢你们的配合,那我们就先去联系这个胡旭,之后可能还会需要贵行继续协助调查,给你们添麻烦了。”
齐经理:“不麻烦不麻烦,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们银行也有责任。之后如果有什么进展,请你们一定通知我一声,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周恒。周恒收了名片,“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出银行大门,来到车边。江夏盯着神色惴惴不安的宋琪,忽然开口道:“胡旭是你什么人?”
宋琪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话,闻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摇头否认:“啊?什、什么胡旭,我不认识啊。”
江夏撇了撇嘴,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他已经看出来了,宋琪和那个胡旭肯定有关系,两人说不好就是男女朋友。昨天从派出所回去后,陈露露和宋琪意识到事情不妙,肯定提前打电话给胡旭通知了,所以胡旭今天才会突然请假没去银行。只不过,这样做没什么意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警方已经查到了胡旭头上,他就算装病不上班也没用。周恒掏出那张纸,举起手机,对着上面的手机号拨了过去。铃声响起,刚刚还说和胡旭没关系的宋琪脸色又变得忐忑起来。这女生就不适合做骗子,心里有什么活动,全写在脸上,就这还出来骗人呢。江夏不由摇了摇头。过了十几秒,电话终于接通,似乎电话另一头的人内心狠狠挣扎了一番,才决定接起这个电话。一个紧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喂?哪位?”
周恒道:“你好,是胡旭吗?这里是派出所的,有个案子需要找你调查一下,了解了解情况,你什么时候方便来派出所一趟?”